又買了一些吃的喝的,晚上回到家,蘇父還給蘇煙弄來了一塊手表,手表是他們廠裡生產的,外麵賣要一百多塊錢,金色的,小小的水桶形,戴在手上很是精美複古。
蘇煙覺得這個東西好,平時不知道時間日子過得稀裡糊塗的,有了這個東西方便多了。
第三天一早,蘇父就騎著車送蘇煙去車站,蘇母也跟著一起,蘇母也有一輛自行車,她車子上綁滿了東西。
車票蘇父前兩天已經買好了,早上六點的火車,提早半個小時到達車站,蘇父蘇母也沒走,陪著蘇煙等,等火車來了告彆時,蘇煙抱了抱蘇母,抱蘇母的時候,蘇煙壞心眼的在她耳邊小聲說,“媽,你彆急著給我找對象了,其實我已經有對象了,他叫樓斯白,也是知青,人特彆好,長得超級無敵好看,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就轉身跑了。
蘇父已經拎著蘇煙的東西進了火車車廂裡,蘇母留在外麵看著自行車,聽了這話,一時間愣在原地,等反應過來時,就見火車已經開了。
蘇父站在她旁邊,看著緩緩離開的火車,一臉難過不舍,最後轉過身歎了口氣,“走吧,發什麼呆?閨女年底就回來了。”
蘇母沉默了一下,最後恍惚道:“閨女說她在鄉下談了個對象,叫樓斯白。”
蘇父:“……”
這兔崽子!
哪還有什麼傷感難過,他現在就想將人抓回來打一頓。
和來時一樣,蘇煙中間需要轉一趟火車,隻不過這些的東西尤為多,蘇父蘇母整整給她折騰了一大蛇皮袋和一個小孩子那麼大的圓滾滾包裹。
中間轉車的時候,差點沒把蘇煙累死,背都壓駝了。
好在一路有好心人幫忙,唯一不好的就是下午買回市裡的票有點晚,等到了市裡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又等了半個多小時,才坐上回縣城的車。
蘇煙都打算著,要是沒看到樓斯白,她就在縣城招待所住一晚。
晚上將近七點到的縣城,外麵天已經完全黑了,縣城汽車站外亮著微弱燈光,朦朧照著路麵。
蘇煙最後下車的,還是收票員好心幫她把蛇皮袋背下車的。
蘇煙正愁著怎麼去招待所,哪知道一下車就看到樓斯白站在車門口幾步路的地方,看到她下來,似乎鬆了口氣,急忙喊了一聲,“蘇煙——”
然後推著車過來。
蘇煙仿佛看到了救命恩人,激動喊他,“樓斯白,快過來,我堅持不住了。”
也不知道蘇父蘇母給她塞了多少東西,她感覺自己兩支胳膊都不能用了。
樓斯白大概是也是嚇到了,看著地上塞的滿滿的蛇皮袋,一時間說不出來話,這個蛇皮袋還是蘇母廠裡裝布匹的,很大一個,豎起來都到蘇煙肩膀了,也是兩口子聽蘇煙說有人來接她,才想著給她多帶一點東西。
樓斯白再看她後背背著的大包裹,有些哭笑不得,“放下吧,我來弄。”
蘇煙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包裹放下了,站在旁邊喘氣。
樓斯白將蛇皮袋橫放在車後座綁著,大包裹則綁在前麵的大橫杠上,東西太多了,這下隻能推著車回去,外麵路太黑了,離開車站後完全隻能靠天上的月光認路。
樓斯白推著車與蘇煙一前一後走著,蘇煙走在後麵扶著蛇皮袋,路不平穩,時不時抖動一下,擔心蛇皮袋掉到地上砸壞了東西,他扭過頭看了蘇煙好幾眼。
蘇煙裝作沒看見,等離開縣城走上回生產隊的那條大路時,她讓樓斯白先停一下,然後走在他旁邊翻出前麵包裹裡的手電筒,蘇煙也不了解這個世界,原以為現在還沒有這個東西,因為都沒看到生產隊裡有人用,還是這次回家在百貨商店看到了,一激動趕緊買了。
剛才車站有人,蘇煙不好拿出來用,就樓斯白和她兩人,帶了這麼多東西,感覺不太安全,見這會兒沒人了才拿。
東西太多了,如果車子不平衡容易翻車,所以樓斯白兩隻手都得扶著車頭,蘇煙剛才也沒多想,沒有走到另一邊去翻,而是彎腰鑽進了樓斯白懷裡。
鑽進來後就發現這麼站著有點近了,她都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皂角氣味,樓斯白看著她,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你昨天見到了阿姨朋友的兒子了?”
雖然說這話的聲音平穩,但不知為何,蘇煙就是從中聽出了幾分酸味。
她愣了一愣,然後挑起眉,將手中的包裹重新係好,按亮拿出來的手電筒,直接將光亮對上樓斯白的臉。
這個年代的手電筒亮光不是很大,照在人臉上倒沒有多麼刺眼,就是一下子對上光亮,有些不適應,樓斯白下意識偏過頭,但很快又將臉扭過來,認真垂眸看著蘇煙。
蘇煙與他對視幾秒,壞笑一聲,“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樓斯白多聰明的一個人,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心知見沒見都不重要,她的心思在自己身上。
這兩日的重重思慮瞬間散去,他眼裡浮上笑意,素來規規矩矩的他,從小到大做過最出格的事就是前幾天去尋她將人抱在懷裡親。
因為這事,這兩天他過得並不好,自責自己衝動流氓了,想著蘇煙要是不能和自己在一起,他這麼做對不起她,也對不起她未來的丈夫。
但現在,看到蘇煙仰著小臉,自省了兩天的樓斯白隻是猶豫一瞬,便低下了頭,毫不猶豫將冰涼的薄唇輕輕印在眼前的唇瓣上。
一碰便離開。
烏黑的眸子看著她,裡麵仿佛黏著糖絲。
蘇煙目的得逞,笑得像一隻偷了腥的貓,然後快速踮起腳尖,又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還發出“啵”的一聲。
親完低下身,從他胳膊裡鑽了出去,笑嘻嘻說道:“你猜。”
她重新走到後麵去,腳步輕快,這次兩人的氣氛好多了。
蘇煙手裡拿著手電筒幫他照亮前麵的路,走了幾步,看到樓斯白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黑棉襖,這棉襖上次他來穿的就是這個,很薄,感覺並不保暖,蘇煙又讓他停下,這次從後麵蛇皮袋中掏出那件黑色的羊絨衫。
嘴裡將自己騙蘇母買這個羊絨衫的事跟他說了一遍,最後催促道:“趕緊換上,回知青點還有好長一段路呢,我們慢慢走不急。”
樓斯白看著她這鬼精鬼精的樣子,笑了笑,“下次彆這樣了,我有衣服穿。”
不過卻是沒拒絕她的好意,接過她手中的羊絨衫。
以前他們之間沒有確定關係,所以分的很清楚,不願意占她半分便宜,但現在不一樣了,對於自己的對象,樓斯白會願意承她的好。
也喜歡她這樣心裡有自己。
蘇煙才不管,上前一步幫他扶住車,讓他現在就換上,手碰到他寒冰一樣的手,理直氣壯道:“買都買了,你要是不要我就送給蔡隊長去,至於下次,下次就是我媽帶著你去買了。”
說到這裡不知想到了什麼,蘇煙笑出聲,在樓斯白脫衣服的時候,突然湊過去說了一些話。
樓斯白脫衣服的動作一頓,臉上有一瞬間的驚愕,但很快這驚愕就歸於平靜,扭過頭淡淡瞥了她一眼,繼續脫衣服,脫掉外套,然後拿過她胳膊上的羊絨衫套上,再穿上棉襖。
蘇煙還在等著看他無措驚慌的樣子,哪知樓斯白麵上穩得很,還重新接過她的位子推車往前,看著他這麼淡定的態度,反倒是蘇煙不高興了,沒好氣伸手推了他一下,“你什麼意思?你不愛我了是不是?”
走在前麵的樓斯白眼裡含笑,聽了這道氣惱的聲音,眼裡笑意加深。
蘇煙不乾,手扶著車後座的蛇皮袋,人努力往前去看他,“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愛不愛我?”
似乎非要問個明明白白。
樓斯白聽到她這麼肉麻的問話,耳朵不禁發熱,走在前麵,像是故意逗她似的,腳步越來越快,就是不說話。
蘇煙在後麵對著他的背後又撓又抓,最後威脅都用上了,“樓斯白,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你死定了。”
樓斯白似乎一點都不怕她的威脅,他笑著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星空。
他不會說的,至少現在不會說,他奶奶曾經告訴他,兩個在一起的人,總有一方陷得深一方陷得淺,陷得深的那方就要吃虧了,就像他父親,對那個女人小心翼翼嗬護著,人一死那個女人就冷血薄情找了彆人。
他想和蘇煙永遠在一起,所以他得讓她變得更喜歡自己一點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準備中午發的,後來發現不好斷章,乾脆留著和晚上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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