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斯白在醫院住了五天, 胳膊上士要是擦傷,已經能動了,也自己能坐起來了, 就是兩條腿還要好好養著,彆的還好說,唯一麻煩的是上廁所, 如果換做彆人,蘇煙可能會很嫌棄, 但對象是樓斯白, 她就有無限的耐心。
果然, 一切都是要看人的。
蘇煙給樓斯白買了輪椅、痰盂和尿盆, 他胳膊勁兒大, 已經能自己撐著從床上挪到輪椅上,也能從輪椅挪到床上, 蘇煙還讓人打了一個座椅, 座椅中間挖空, 便於樓斯白方便。
在這上麵,蘇煙能感覺到樓斯白的拘束,她倒是覺得沒什麼,等倆人以後真正結婚了, 也會坦誠相見。
樓斯白腿上綁著木板,這時候還沒有石膏,可能國外已經有了, 但這個小縣城還沒有, 蘇煙問醫生的時候,醫生還奇怪,說用石膏會不透氣, 對傷者雙腿並不好。
好吧,是她淺薄了,也真正明白現在的醫療水平跟後世還有很大的差距。
關於結婚,蘇煙並沒有考慮多久,一開始是沒想過會這麼快,但真正去考慮就發現能接受。
覺得自己和樓斯白從知青點搬出去單獨住還挺好的,倆人相處時間久,還能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畢竟知青點那麼多張口,買半斤肉,分下去每個人也隻有一兩片,就夠嘗嘗味道。
上班也方便,每天早上還能多睡一會兒,就像陳向東說的,反正最後都要嫁人,早點結婚也沒什麼。
而且早點結婚,蘇煙心裡也能踏實一點,這也算真正改變劇情了,拆了書中男女士的CP。其實已經拆了,畢竟書中寫男士患上家族遺傳病時,他那會兒雙腿並不是斷的。
想到這裡,蘇煙心裡稍微安慰。
但也知道,未來多了很多未知性,也不知道劇情崩了會不會有影響。
最後一晚,蘇煙躺在床上對樓斯白道:“回去等把房子分了,咱們就結婚。”
距離高考還有一年多,這一年多他們可以安靜在一起複習,樓斯白也能多教教她。
蘇煙躺在旁邊床位上,說這話的時候側著身子,眼睛看著他那個方向,病房裡已經熄燈了,但不是很黑,月光從窗戶那裡灑進來,模糊照亮屋子。
從蘇煙這個角度,能隱約看到樓斯白的身形。
樓斯白仰躺在床上,臉朝著她,聽了這話彎了彎嘴角,眉眼裡含著細碎的光芒,然後輕聲應了,“好。”
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麼,補充了一句,“我身上也有些錢,到時候咱們就在知青點簡單辦一桌,等今年過年回家了,我們再認真辦。”
說到這裡,他想起那筆藏在老家的錢,想著過年也要回老家一趟,將那筆錢拿出來,到時候在蘇煙老家買個房子,就算他們不能回城,但在城裡有套房子也更安心一些。結婚後他們也需要再買輛自行車,蘇煙喜歡去縣城買吃的,還是有輛自己的自行車比較好……
零零碎碎的,樓斯白已經在腦海裡思考婚後需要哪些東西。
他想對蘇煙再好一點。
蘇煙哪裡知道他腦海裡想了這麼多,聽到他的打算,笑眯眯的附和,“聽你的。”
她也不想大辦,容易招人眼了,以後他們分出去過,還是低調點比較好。
樓斯白看著她笑了,這三個字仿佛一道暖流注入到他心窩裡。
也讓他有些貪戀這種脈脈溫情的片刻。
聊了一會兒蘇煙就困了,她下床穿上外套,將床尾的尿壺遞給樓斯白,自己轉身出門了,去了走廊儘頭的廁所。
樓斯白現在已經被蘇煙訓練的能夠麵不改色接住此物,等蘇煙一走,他便木著一張臉將尿壺放進被窩了解決需求。
等蘇煙回來後,他已經將尿壺放在床底下了,蘇煙淡定的將尿壺拿到角落裡,然後脫衣上床,上床前彎腰在樓斯白臉頰上親了一口,甜甜道:“晚安小寶貝,做個好夢。”
樓斯白彎起眉眼。
樓斯白出院那天是陳向東周燕過來接他們的,武建國也來了,拉了一輛板車過來,在板車上放了四床被子,這是蘇煙要求的,陳向東前兩天建議用板車拉樓斯白回生產隊,蘇煙就讓他將自己和樓斯白床上的被子放在上麵,怕路顛簸,傷了樓斯白的腿。
樓斯白被陳向東背到板車上躺好,武建國借了大隊長的自行車,蘇煙將這兩天的日用品裝在上麵,什麼盆啊碗啊衣服什麼的,零零總總收拾了兩大包,還有輪椅那些,堆得老高。
武建國不願自己一個人騎車先回去,選擇推著車跟他們一起走,陳向東拉板車,蘇煙和周燕在後麵推。
一路說說笑笑。
周燕還說她也去看了公社批給樓斯白的房子,“雖然小了一點,但真的很不錯,那一排房子都是辦公場所,樓斯白那屋子在最後一間,門前不遠處還有個水龍頭,平時你可以洗洗衣服做做飯,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