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是一個人過來的,和樓斯白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大包小包,將自行車掛得滿滿的,也不知道她一個人怎麼拿過來的。
蘇母和樓斯白中午都沒吃,蘇煙從床上爬起來跟蘇母敘舊的時候,樓斯白去了廚房給丈母娘下麵吃,家裡還剩一些沒吃的麵條,樓斯白愛吃炒麵,蘇煙時不時就做一些,今天特意多揉了一些,留著給他晚上炒著吃。
樓斯白跟蘇煙在一起久了,很多菜也學會了,做的還很不錯。
他熟練的在鍋裡舀幾瓢水,等水燒熱後將麵條放進去,煮個幾分鐘後撈起來,用涼水浸一下,然後將鍋燒熱放油……
動作不急不緩,在鍋裡放麵,放青菜,蘇煙中午還做了青椒炒肉絲,她沒有全吃,而是留了大半碗下來,準備晚上跟樓斯白一起吃,樓斯白將那碗沒動過的青椒炒肉絲全都倒進鍋裡了,和麵一起翻炒。
最後將麵盛起來後,又在鍋裡煎了三個雞蛋,其中兩個雞蛋放在了麵多的那碗裡。
廚房裡很快彌漫出香氣,樓斯白拿了兩碗麵出來,多的那碗給蘇母,少的那碗給坐在床上的蘇煙,自己則回廚房拿自己的那份。
蘇煙也不跟他客氣,雖然中午吃了,但睡一覺後發現肚子又空了,也能吃一點東西。
蘇母以往隻在信裡知道樓斯白,現在近距離觀看人,心裡那是一百個滿意,就憑剛才一路上這個便宜女婿對她的照顧,她就知道自己閨女沒找錯人,小夥子是個性子好的,不驕不躁,踏踏實實的。
現在看他一回來就給自己做飯,滿滿一大碗麵,上麵還有兩個煎得金黃色的雞蛋,就能看出這孩子細心體貼,會照顧人。
本來她和孩子她爸還擔心這小夫妻倆要在鄉下過苦日子,現在看著閨女紅潤潤的臉蛋,心裡頓時安心多了。
蘇母讓樓斯白趕緊歇著,樓斯白給蘇母衝了一碗紅糖水放在桌上涼著,完了才端起自己的碗坐在窗戶前的凳子上吃,麵對著床這個方向。
蘇煙和蘇母井排坐在床上,母女倆一邊吃一邊說話,蘇煙問她怎麼突然過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最近剛好有時間,不然還可以去市裡接你。”
蘇母擺擺手,“接什麼呀?廠裡突然出了事,所以臨時放了幾天假,要是寫信給你們的話,恐怕人都到了信還沒到。”
說完看著蘇煙笑,“媽就是想你了,所以過來看看,你爸想來還來不了呢。”
蘇煙都能想到蘇父難過的樣子,抿著唇笑,關心問了一句,“廠裡沒事吧?”
蘇母不在意的搖搖頭,“能有什麼事?老毛病了,就看什麼時候倒了吧,倒了我就退休,回家給你們帶孩子。”
說著滿意的看了眼蘇煙和樓斯白,尤其是看著樓斯白,眼睛幾乎笑眯起來了,覺得自己閨女和女婿長得這麼好看,以後生的孫子孫女肯定更好看。
蘇煙和樓斯白聽到這話,差點嗆了一口,蘇煙沒好氣看了眼蘇母,“媽,你說什麼呢,這事還早著呢。”
反正她和樓斯白現在還不準備生孩子,蘇煙已經跟樓斯白商量過了,等幾年後再準備生,尤其蘇煙覺得自己現在還小,生孩子對身體不好。
樓斯白聽她的,還托人在縣城醫院買了個安全套,這個時候的安全套叫“保險套”,很厚,能重複使用,每次用完洗乾淨擦上滑石粉保存。樓斯白腿還沒好的時候兩人就發生關係了,這個時候避孕還挺常見的,畢竟前幾年口號喊的響,避孕措施是有的,也不是很麻煩,不過更常見的還是女性避孕,又是吃藥又是什麼子宮帽,還有在體內放置海棉皮棉,樓斯白覺得吃藥對身體不好,所以私底下托人買了這個。
蘇母倒是不知道小兩口子的打算,還以為他們是害羞了不好意思說,笑著打趣,“早什麼早啊?到時候生了我就給你們帶,現在城裡管的不是很嚴了,我們廠裡的一個車間士任兒子就下鄉了,在鄉下生了孩子後沒上農村戶口,而是帶回城裡來了,我們那個士任就去警局說是在家門口撿的孩子,說是彆人丟的,但他們家願意養,現在那孩子不就在他們家養著嘛,多好啊,已經會叫人了。”
蘇煙沒想到還能這麼乾,也是厲害了,不過也能看出現在城裡是不怎麼嚴格了,就像今年她春節回城裡,也沒人來盤問什麼,不像原身記憶中,去年過年回家,還有人天天上門盤問人口的,要求人在假期結束前就趕緊回鄉下,如果超過期限會被抓起來說教。
蘇母跟蘇煙說了一些家裡的情況,然後就熱情和樓斯白說話,雖然以前在信裡有聯係,但說的不全,很多事蘇母想打聽也找不到路子。
現在就方便多了,樓斯白也不隱瞞什麼,將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跟蘇母說,說自己父母,說下鄉前的成長環境,聽得蘇母一臉心疼,覺得這孩子過得太苦了,等樓斯白拿著三隻碗去廚房洗時,蘇母跟蘇煙道:“以後彆欺負小樓,這孩子命苦。”
早早就沒了父親不說,還攤上那樣的親媽,從小就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養成這樣的性子真不容易,她都覺得自己閨女撿到寶了。
這麼好的孩子就算在城裡也找不到。
想到這裡,蘇母心情又愉悅起來,還跟小聲蘇煙幸災樂禍道:“你那個韓阿姨前幾天還寫信過來給我說,想讓你認識一下她兒子,她兒子被一個領導閨女看上了,女方大她兒子好幾歲,還結過婚有個孩子,嘖,過年時候還看不上你,現在急了吧,活該,我直接在電話裡說你已經結婚了,可把她氣壞了,話都說不順了。”
一想到這事,蘇母就覺得出了口大氣,她閨女哪裡不好了?長得漂亮,還能做一手好菜,性子也活潑,誰見了都喜歡,姓韓的竟然還看不上,她還沒嫌棄她兒子黑呢。
蘇煙想起過年見到的那個韓阿姨,其實心裡還挺感激她沒看上自己的,不然她那會兒要是拒絕,蘇父蘇母恐怕不會輕易同意的。
“各人有各人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