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來的太突然,簡直讓蘇煙和樓斯白一時間都沒法作出反應。
雖然這幾年樓斯白都沒回去過,但他們對老家那邊的情況卻也有所了解,蘇煙知道樓斯白母親當年改嫁給了一個縣城的乾部。那男人早幾年也當過兵,還是樓斯白父親的戰友,後來退伍回到老家入職,找了份不錯的工作,不過年紀有點大,前麵妻子還給他留下兩個孩子,具體的情況蘇煙就不清楚了,反正聽說那兩個孩子好像不是很喜歡樓斯白親媽,尤其後麵又給他們生下一個弟弟。
不管怎麼說,那都是樓斯白的親生母親,蘇煙和樓斯白作為兒子兒媳婦,還是要回去一趟的。
當天下午,蘇煙就回學校請假了,然後又買了晚上的火車票。
小家夥現在兩歲了,有些認人,這一趟過去恐怕要好幾天,隻得將他帶上,一同去的還有蘇母,蘇母說:“畢竟是親家母,咱們家總得過去一個長輩看看。”
主要還是放心不下蘇煙,肉肉才兩歲,女婿情緒又不好,擔心閨女照顧不來。
於是一家四口下午吃完飯就去火車站了,樓斯白從中午開始就有些沉默,一直不開口說話,蘇煙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她知道,在他心裡一直都有些恨他親生母親的,恨她拋棄他,恨她改嫁的太快,也恨她將對他的愛轉移的那麼快……
但更多的是,一個小男孩從小對母親的渴望和失望。
這麼多年的恨,還沒來得及找到宣泄口,就突然聽到人沒了,換做誰恐怕都有些接受不了。
樓斯白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這對他的打擊更大。
坐在火車上時,蘇煙儘量給他獨處的空間,不過好在樓斯白現在已經成家了,更能明白作為父親身上的責任,儘管還沒有完全走出來,也不會讓蘇煙擔心太久,還反過來安慰她,“我沒事,這是她當年自己的選擇,有什麼樣的結局也是她自己該受的。我隻是過去送她最後一程,儘了自己的本分。”
蘇煙點點頭,不過她想起他姑姑信裡的話,說樓斯白親媽死的有異常,還說她今年過年還看到人,健健康康的,突然沒了肯定有其他原因。
但畢竟住的太遠,具體什麼原因她也不知道,這些都是她自己猜的。
蘇煙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人還年輕,就算生病什麼的,按照樓斯白親媽那性子肯定會通知他們,不可能什麼都沒有。
不過現在還都不清楚,也不好瞎想。
坐了三個多小時的火車到了樓斯白老家市裡,天色有些晚了,尤其肉肉還小,樓斯白做主先在市裡招待所歇一晚,第二天再去縣城。
沒去樓斯白姑姑家,雖然當初那事他姑姑一家不知道是他乾的,但也有些將他們怨恨上了,這幾年之所以還有些聯係,那也是樓斯白現在在省城上學,本事大。
以後說不定還能依靠一二。
但樓斯白跟姑姑姑父不親,蘇煙更不會主動提出去看看了。
一家四口住進了招待所,大通鋪,進屋的時候裡麵的客人已經歇下了,也不好洗漱什麼的,給孩子喂了一碗奶粉就直接睡了。
蘇煙和樓斯...白睡一張床,肉肉跟蘇母睡一張床。
躺在床上後,樓斯白似乎有些睡不著,翻了好幾個身,最後一把將蘇煙抱住,臉埋在她脖子裡深深吸了一口。
蘇煙摟著他的腦袋,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小聲哄道:“乖,沒事了,好好睡一覺再說,彆想太多,還有我呢。”
“嗯”
一覺睡到早上五點,快速收拾完,便去了國營飯店吃飯,最後坐上去縣城的大巴車。
到達縣城的時候是上午十點多,這也是樓斯白第一次來,對這邊都不是很熟悉,幾人按照樓斯白姑姑信封上的地址一路問人才找到韓家。
韓家在城北街,位子還挺好的,越往那邊走越安靜,地麵也很乾淨,能感受到住在這邊都是家庭條件不錯的。
韓家是個獨立帶院子的房子,還沒到就遠遠看見牆上的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