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夢弼道:“移花接木,李代桃僵。”
神女笑了一聲,看向府君和張院使,問道:“二位意下如何?”
府君看向張院使,張院使微微頷首,便對神女道:“不如就依此計,或能有所得。”
府君看向宮夢弼,道:“那就請明甫擬定章程,儘快呈來。”
宮夢弼神色一苦,道:“小狐不過張張嘴,這其中關竅,涉及神道變幻之秘,哪是我這微末道行能揣摩的?”
泰山府君道:“無妨,你先擬定,若是疏漏之處,自有陰陽司諸神為你補充。”
宮夢弼還想再推拒,但府君目光看過來,比山還沉重。他隻好求救一樣看向神女,哪知神女也點頭附和,委以重任。
宮夢弼隻能苦著臉應下了。
張院使道:“府君,此二物來於幽冥,便交由您來處置了。”
泰山府君看著那兩個匣子,點了點頭,道:“院使,上麵的事情,你亦不可放鬆。”
張院使丟了個大臉,心中憋著怒火,道:“我豈能善罷甘休!真以為我驅邪院乃是好惹的不成?”
剩下的事情,宮夢弼便完全插不上話了。
不論是上界天王還是幽冥諸君,都不在宮夢弼了解範疇內,不過僅僅是旁聽,也足以增長他許多見識。
張院使走的時候已經心氣平和了許多,府君是個寬宥的人,除了愛才之心過於沉重,在宮夢弼眼中並沒有什麼缺點。
張院使在天上任職,同府君這個幽冥的長官卻聊得來。看得出來以前兩人隻是互相認知,還算不得熟知,但如今倒引為知己了。連帶著宮夢弼這樣的小狐,也得了被他親厚。
張院使很快便告辭離去,畢竟在神女玉宮,多少不比私下方便。
留下全是泰山一係的人,府君還忙著繼續收尾,便也請辭。
最後隻留下宮夢弼在玉宮中,這時候,宮夢弼反而是最放鬆的了,便對著神女央求道:“山長,還請救我。”
宮夢弼說的自然是府君要他擬定章程的事情,苦著臉道:“山長,我一個門外漢,不知其中真意,隻有一兩個點子便敢草擬這等章程,隻怕要貽笑大方,丟了天狐院的臉。”
玉仙神女笑了一聲,道:“我叫你接下此事,自然不叫你為難。你儘管去寫,有任何問題,隨時來問我。”
這下宮夢弼轉悲為喜,反而高興起來了,隨後再次懇請:“我請了幾個同道相助,方能降服五通,如今他們身負重傷,卻也不見院使給下什麼賞賜,因此想同山長討些靈藥回去為他們療傷。”
山長道:“你為他們求藥,自是應有之理。但張院使不給封賞,卻也是他的道理。人間修行之人,多是上界傳下來的道統,不論親誰、厚誰,都不是好事。因此你那些同道所為,向來是隻錄善功,待他們功行圓滿,便可飛升天界。”
“但在人間的修行,劫難也好,福澤也罷,都是自己的修行。”山長語中隱含著提點,道:“你是為自己的朋友求藥,無可厚非,但不應求到我這裡來。你立下許多功勞,還未曾來得及封賞,何不去尋荀祭酒,讓他給你開個條子,提前去庫裡支取了。”
聽起來彎彎繞繞,但宮夢弼卻一點就透,當即拜謝了神女,去尋荀祭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