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瑜懷疑的目光看向薛池,他想不明白,薛池好好一個富二代,為什麼能乾出這種事來。
其他人沒有這麼精明,甚至有幾個身形瘦弱的公子哥,吃飯顯得狼吞虎咽,壓根沒怎麼注意自己的風度。
“薛哥,你請的這個廚子,絕了。”一個公子哥豎著大拇指誇道。
其他人也紛紛應和。
“我這一口菜還在嘴裡,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下一口了,明明是家常菜,他怎麼就能做得這麼好。”一人誇這著,一邊筷子不停的夾菜,就像是吃掉了什麼人間至味一般。
“明明味道也沒那麼好,但就是讓人吃了還想吃,這可真奇怪。”這是略微有些許清醒的。
“邵哥,珊珊,你們怎麼不吃?是不和胃口嗎?”薛池疑惑的問道。
鄭珊珊搖了搖頭,說道:“心情不好,吃不下。”
薛池微微皺眉。
邵瑜立馬補充道:“剛剛見了賀霆,珊珊心情能好才怪。”
眾人趕忙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薛池也不再追著問了。
除了邵瑜和鄭珊珊兩個沒動幾筷子的,其他人倒是吃得賓主儘歡,甚至等到吃完了,還有人覺得意猶未儘。
“諸位,我請的這廚子,手藝如何?”薛池笑著問道。
眾人趕忙點頭。
“薛池,你有什麼話不如直說,彆賣關子了。
”邵瑜開口催促道,他明顯察覺到薛池似是在醞釀一個大計劃。
薛池點點頭,笑著說道:“邵哥都看出來了,那我也不瞞著了。”
說完,一個頭戴廚師帽,身穿廚師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男人麵相憨厚,見到一屋子的人,臉上露出一抹局促之色來。
“這位,就是我花重金挖來的廚師,他家祖上時代禦廚,可謂是家學淵源,諸位也吃過他做的菜了,我這裡有個大計劃,諸位要不要聽?”薛池問道。
眾人趕忙追問。
邵瑜聽著薛池說起計劃,打算讓這個大廚出獨家配方,在全國各地開店。
這家店的定位是“平價禦膳”,將以親民的價格搭配絕佳的味道,快速在全國各地推廣。
這個推廣計劃,需要資金扶持,薛池家裡瞧不上他的小打小鬨,也不打算涉足餐飲行業,因而薛池便想著自己拉上一群人創業。
麵對這麼多人,那大廚表現得十分木訥,就好像是一個重度社恐一般。
因為吃過這位廚師的菜,也知道這廚師本事不俗,薛池的計劃顯然也十分可行,這些人第一反應不是糾結這個菜品,而是怎麼保證秘方不泄露出去。
“這些菜裡用了一味比較特彆的配料,這配料用到的材料十分昂貴,是我家祖上的獨門配方……”大廚磕磕絆絆的說道,也算是解釋清楚了怎麼控製秘方不泄露。
隻要將這位配料握在手裡,那就能保證飯菜口味不會被人超越。
“陳大廚隻是出一種配料,就要占三成的股份,是不是有些多了?”這還有更貪心的,生意還沒做起來,就打算侵占更多的利益。
“那您說,要占多少才合適?”陳大廚一臉老實的問道。
那公子哥見薛池沒有阻止自己,便十分隨意的說道:“一成吧,畢竟這所有的成本都是我們在負擔。”
“這……這是不是太少了……”陳大廚挫著手說道。
“一成不少了,正常都隻需要給半成,但我們因為實在太喜歡你做的菜,所以才願意割肉讓利。”
陳大廚麵上神色局促,忐忑的問道:“是……是嗎?”
“是啊,我們願意給一成,已經是吃了血虧,你要知足。”那公子哥也是一愣,他沒想到陳
大廚竟然這麼好忽悠,心下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前線應該還往下麵壓壓價的。
這群人說得熱火朝天,邵瑜和鄭珊珊坐在一旁,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薛池見兩人沒有加入的意思,隻當兩人對這個生意沒興趣,又想著如今在場的人已經夠多了,既然這兩個沒有興趣,不如將人直接踢出局。
“邵哥,這裡談生意,你或許會覺得有些無聊,不如帶著珊珊在花園裡轉一轉?”薛池好心的問道。
邵瑜明白他這是在下逐客令,他本可以完全袖手旁觀的,但見著攤子似乎越鋪越大,眼看著大半個朋友圈都要淪陷了,邵瑜覺得不能這樣下去。
巧合的是,鄭珊珊也是同樣的想法。
“薛少。”
鄭珊珊一開口,薛池趕忙說道:“珊珊,你喊我名字就行了,我們以前還是同學呢,喊薛少挺奇怪的。”
鄭珊珊從善如流,改口道:“薛池,這人你從哪裡認識的,你確定他家祖上是禦廚?”
薛池立馬說道:“今天這菜品你也嘗過了,這味道,吃了讓人還想吃,你還彆說,我剛吃完飯,現在就開始惦記了。”
邵瑜和鄭珊珊對視一眼,見薛池說得不像是假話,兩人麵上神情同時凝重起來。
“薛池,你有沒有讓人檢測過這些菜品?”邵瑜問道。
薛池微微一愣,似是奇怪一般,問道:“為什麼要檢測菜品?我吃了好得很,沒有出現什麼腸胃不適。”
他們這些公子哥,腸胃都十分嬌弱,吃了一點不對勁的東西,立馬就開始鬨肚子,而薛池吃了陳大廚做的東西,除了心下一直抓耳撓心的想著,倒沒有什麼腸胃上的問題,因而他自然也沒有想過要做食品檢測。
邵瑜頓了頓,問道:“你難道不覺得這個人有些奇怪嗎?”
薛池聞言,眉頭皺了起來,說道:“邵哥,陳大廚是我費了很大力氣從滇省請過來的,這一起開店的主意,是我提出來的,陳大廚若不是家裡出了事,他估計也不願意將自家的獨門配方推廣。”
邵瑜又問道:“這人是彆人介紹給你的嗎?”
薛池點點頭,說道:“這是我堂哥的朋友介紹的,我堂哥這人,他知道我好一口吃的,所以才會花大力氣托
朋友幫忙,將陳大廚引薦給我。”
邵瑜聞言,心下卻有些分明。
薛池的這個堂哥,雖然是堂哥,但實際上卻是薛池二叔的兒子。
薛家情況複雜,家庭企業由長房繼承,而長房又隻有薛池這一個兒子,薛池的這個堂哥,如今又在薛家的公司裡做事,聽聞才乾不俗,在薛家公司裡備受好評。
邵瑜隱約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也知道這一屋子人,算是陰差陽錯,卷進了薛家的內鬥裡。
“薛池,既然是要推廣全國的產品,還是慎重一點,不要急著投錢,先找個實驗室檢驗一下。”邵瑜說道。
薛池不是個傻子,雖然不高興邵瑜一直用懷疑的態度麵對陳大廚,但聽邵瑜再三提起檢驗,心底也上了心。
鄭珊珊想了想,也補充了一句:“私底下找實驗室,不要驚動旁人。”
聽鄭珊珊都開口了,薛池內心便有些忐忑起來,他轉頭忘了一眼陳大廚,隻見這個老實人,此時被一群公子哥圍在一起,麵上滿是局促的神情,立時就覺得邵瑜的懷疑毫無道理。
邵瑜見提醒過了,也知道再多說下去,估計隻會引來薛池的反感,便起身和鄭珊珊一起告辭離去。
兩人一起出了彆墅,為了不影響邵瑜開車,鄭珊珊一路上都沒有提起這事。
車子沒有直接開回市中心的房子,而是停在了一家私房菜門口。
“你應該也發現了不對勁。”邵瑜說道。
鄭珊珊點頭,說道:“隻是當時在場的人魚龍混雜,倒是不好多說。”
對於菜品的問題,兩人心底都隻是隱約的猜測,並不敢打包票,因而也不敢直截了當開口,隻是一想到這事如果真的成了,那就是圈子裡的笑話,所以隻能隱約提一提。
而在現場的人,除了被動陷進去的,倒有幾個是主動陷進去的,因而,邵瑜就更不好直說了。
如今薛池還隻是剛開始陷進去,若是經過邵瑜的提醒,他能爬出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他還不明白,那邵瑜就隻能讓邵父和薛家隱晦的提一提。
“都是我的錯,本來想帶你嘗嘗新鮮,卻沒想到吃了個驚嚇。”邵瑜想到今晚的飯局,便滿臉都是歉意。
鄭珊珊趕忙搖頭,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維護的原因,此時她麵對邵瑜,竟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說道:“你也是好心,我怎麼會怪你。”
邵瑜微微鬆了一口氣。
鄭珊珊想了想,又說道:“今晚的事,謝謝你。”
邵瑜一愣,很快便明白,她這是在謝謝自己先前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