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飆戲(1 / 2)

==第八章武舉==

天光透過楹窗滿鋪青磚。

薑嵐月緩緩睜開眼,偏頭瞧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秦望今日休沐,醒的會比平時晚些。

薑嵐月悄聲起身,行至窗邊坐下,心不在焉地對鏡撫弄耳璫,須臾,秦望忽然開口:“你今兒怎麼起的這麼早?”

話音甫落,薑嵐月手一抖,胭脂盒掉落在地。

薑嵐月回首一笑,“西直門那頭的鋪子出了點事,得去瞧瞧。”

秦望坐起身,揉了揉脖頸,道:“什麼事?嚴重嗎?”

薑嵐月走到他身邊,拍開他的手,親自替他揉了起來,細聲細語道:“放心吧,沒多大的事,妾若是處理不來,自會與官爺說,官爺好不容易休沐,還是多歇息會兒。”

秦望握住她的手心道:“家裡的事,辛苦你了。”

薑嵐月笑道:“不辛苦。”

薑嵐月前腳剛離開秦府,秦綏之後腳便踏入了秦望的書房。

秦望拿著一摞信件不停發抖,旋即“啪”地一聲摔在桌案上,“秦子宥你是不是瘋了!你們眼裡就這麼容不下她?秦姨娘在這個家十幾年,她爭過什麼?”

秦綏之冷眼看著秦望,“父親若不信,大可跟著她出城,親眼看看她去見了誰。”

秦望一臉不可置信道:“荒謬至極!”

“爹是不相信兒子,還是不敢信兒子?”秦綏之看著秦望道:“倘若兒子今日冤枉了她,那等父親回來,兒子親自向姨娘賠罪。”

秦望喉結微動,攥緊拳頭,關節隱隱泛白。

他狠敲了一聲桌子,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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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紅霞漫天。

薑嵐月手提著大大小小的包裹,回到了秦府。

秦望身邊的小廝長缶道:“姨娘,老爺這會兒在前院正廳等您呢。”

薑嵐月眨了眨眼道:“這都到用膳的時辰了,去前廳作甚?”

長缶尷尬一笑:“這……奴才就不知道了。”

薑嵐月跟著長缶朝垂花門走去,繞過蘭旭亭,便是前院正廳。

她眉頭一挑,心有惴惴地推開了門。

秦望坐在紫檀雙魚紋扶手椅上,秦綏之和秦婈坐在他身側,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也是巧了,大姑娘和大郎竟都在這兒。”薑嵐月將手中的食盒包裹放下,笑道:“妾身在妙蘭閣給大姑娘定了兩套衣裳,也不知合不合身……”

薑嵐月拿著衣裳走到秦婈身邊,“大姑娘試試吧,若是不合適,我趕緊再拿去改。”

秦婈與她對視,直接將她手中的衣裳拽過來扔在地上。

若是平常,秦望定會大吼一聲,“阿婈,你給我適可而止!”

可今日,他隻握緊了扶手。

薑嵐月躬身將衣裳撿起,咬了咬下唇,紅著眼眶道:“可是樣子和紋路不喜歡?都怪我沒提前知會一聲……”

說到這,薑嵐月吸了吸鼻子,等候秦望開口。

可今日這屋子,靜的人發慌。

默了半晌,秦望壓著聲音道:“今日你去哪了?”

薑嵐月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眸中閃過一絲不安,仍是柔聲道:“妾身先去了一趟長青街,隨後又買了點東西,想著大公子難得回來,便買了些他愛吃的蟹子,秋末的蟹肥,正是好時候。”

這便是薑嵐月的高明之處。

她說的謊,總是和一堆實話摻在一起,令人真假難辨。

秦望看著她的眼睛,捏著扳指道:“你今日為何從長青街的鋪子裡提了十萬兩銀子?”

薑嵐月心知這十萬兩銀子瞞不住,早就想好了理由。

她急急道:“妾身想著,大姑娘姝色無雙,秀外慧中,定會被選中,可皇宮不比家裡,處處需要打點,妾便與金玉閣的掌櫃定了些南海珍珠……”

“夠了!”

秦望瞪著眼睛,指著薑嵐月腳邊的靛青色包裹道:“你告訴我,那是什麼!”

薑嵐月身子一僵,彷如被巨石砸中。

但仍是嘴硬道:“是妾身買的胭脂。”

秦望仰頭“嗬”了一聲,這一聲,也不知是哭是笑。

胭脂、好、真是好極了。

他今日快馬出城,一直告訴自己那不過是誤會,隻是個誤會,可再一轉眼,他就見到了她與朱澤。

她給了朱澤十萬兩銀子,朱澤給了她這個靛青色的包裹。

看到這一幕時,秦望整個人的毛孔都炸開了。

十幾年的枕邊人,他竟未能了解她一分。

秦望快步走到她身邊,將包裹打開,嘩啦一下,三十八封信,全部掉了出來。

這三十八封信,能要了她女兒的命。

秦望顫著食指,指著這些信,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薑嵐月恍然大悟,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了,原來,這是場鴻門宴。

這一刻她在想,她到底該像瘋子一樣宣泄心中的不滿,還是應該低頭求一份原諒?

權衡過後,她選擇後者。

畢竟秦望這個人,一向是吃軟不吃硬。

薑嵐月未語淚先流,哀哀欲絕道:“官爺,這一切都是妾的錯。”

秦望連連後退,他似乎不敢再相信眼前人的眼淚。

過去十幾年之種種,在他麵前接連閃過。

“姐夫,我想我姐姐,你想她嗎?姐姐若是活著,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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