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春蒐鬨的。”蘇菱輕歎口氣,“我本還以為,今年不會有圍獵。”
蕭氏一脈也是從馬背上打天下,正所謂“武藝一十八般,唯有弓矢第一”,拋開其他不談,大周對射術可謂是極為重視的,每逢春蒐、夏苗、秋獮、冬狩,陛下不僅會要求兵部會聚齊最好的弓箭手演示一番,還會邀請王公貴族、世家子弟、貴女們參與射箭、投壺等活動。
朝廷也好,後宮也罷,做事大多都是為了迎合帝心。
於是上回冬狩,女眷這邊既不談琴棋書畫,也不看戲撲蝶,竟也玩起了射箭。
蘇菱沒想到,成王妃剛誕下皇孫,便能展臂拉弓,讓皇帝都另眼相待,還得了賞賜,楚後也沒想到,蘇菱這位鎮國公嫡女,竟然能箭箭虛發。
蕭聿乜了她一眼,笑道:“彆去煩嶽父了,我教你。”
蘇菱想也不想道:“殿下哪有時間教我?平日我連殿下的影子都逮不住。”
這話,顯然是有兩層意思的。
蕭聿這才恍然,他確實許久都沒陪過她了。
他虛虛攬住她的肩膀,去扯她的耳垂,“這麼大怨氣呢?”
蘇菱否認:“沒有。”
說是沒有,但心裡難免會悶。
她時候也會想,這也許便是男人的天性,一旦後宅安穩,自然就不必多花心思了,不過思及眼下晉王府的處境,她又覺得,她該是懂他的。
蕭聿一邊搓著她的耳朵,一邊道:“明日我休沐,就在府裡教你。”
此時的蕭聿,可是半點都沒覺得她能學成,說是教,其實隻想著借此來安撫一下他家夫人。
晉王府占地本就廣,騰出個位置給王妃練箭,當然是綽綽有餘。
翌日一早,蕭聿給她選了把適合女子拉的弓掂了掂,道:“王妃先試一次。”
她站穩,拉弓搭箭,在他麵前試了一次。
......
果然沒中。
雖說是在自己府上,麵前也是自己人,但看著箭矢就這樣落在地上,王妃的臉皮還是微微泛起了紅。
蕭聿走到她身後。
他躬身掐著她的腰,在她耳畔低聲道:“武經講,射貴型端誌正,寬襠下氣舒胸,五平三靠是其宗,立足千斤之重,開要安詳大雅,放需停頓從容,後拳鳳眼最宜豐,穩滿方能得中,最重要的,便是這裡講究的五平三靠。”
灼灼熱氣入耳,這下不止臉皮,蘇菱的耳朵都跟著紅了......
蕭聿用手中的箭柄敲打她的雙腳、雙手、雙肘、雙肩和天庭,然後垂眸看著她,一本正經道:“你放鬆些,這些位置都要放平正。”
蘇菱也想放鬆,可他敲的未免也太重了些,啪啪地跟著響......隻是他正顏厲色,她又不好說甚。
她擺正了姿勢,看著他道:“那這樣呢?”
那箭柄又無情地頂了頂她的背脊,“再挺直些。”
蘇菱隨著他的敲打挺胸直背,揚了揚下頷,又看他,須臾的功夫,她便感覺手臂起了一層虛虛的汗。
“撐不住了?”他的唇仿佛貼上了她的耳廓。
“自然撐得住。”蘇菱慢慢道:“殿下......何為三靠?”
“脖靠肩,肋靠弦,箭靠臉。”蕭聿的掌心遊走於她的脖頸,兩側的肋骨,落在她腰上,又立馬鬆開,悠悠道:“可記住了?”
蘇菱怔怔點頭,複又去看他老練的手,不由道:“殿下可曾教過旁人射箭?”
“王妃是頭一個。”蕭聿嘴角起了一絲笑意,道:“來,你再射一箭給我看看。”
蘇菱拉弓搭箭,“咄——”地一聲射出去
姿勢確實有了幾分樣子,隻是箭矢尚不認得路,都沒碰著靶子,便朝下墜去。
“嗒”。
穩穩落在地上。
即便蘇菱早有準備,練好射術不會有那麼容易,也不由跟著紅了脖子,“我再試試。”
不得要領,再試多少次顯然都是徒勞無功。
蕭聿的視線剛好落在她紅透的脖頸上。
他慢慢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展臂拉弓,語氣認真了幾分,“阿菱,射箭務必將箭杆落在拇指背,撒放要迅速,不能太用力,輕扣為佳,看好了。”
話音甫落,他鬆開了箭。
毫無意外地正中紅心。
隨後他低頭朝她的臉啄了一口,蘇菱的心都跟著晃了下。
蕭聿陪她練了一個下午,效果,有點,但是,不大。
不過他也壓根沒指望她能學會,但一旁的蘇菱卻想著勤能補拙。
她看著自己手腕上青色的血管,暗暗想著,她好歹也是鎮國公的女兒,血脈裡該有天分的......
接下的日子,蕭聿一上值,蘇菱便起床練箭。
除了首日用力過猛,導致胳膊都抬不起來,後來都還算順利。
過了小半個月,蕭聿休沐在家,兩人剛用過午膳,就見蘇菱手持弓箭,站在他麵前,道:“殿下跟我來。”
蕭聿跟著她走,站在她身後,停下。
蘇菱二話不說拉弓搭箭,連射三箭,一個中了紅心,另外兩個則在靶子上斜插著。
“呐,這回如何?”
那是個午後,風聲簌簌,蟲鳴喃濃。
她回頭看他,眼角儘是得意,雙眸水光瀲灩,把烈陽都融成了碎光,當真是,美的不像樣子。
蕭聿怔了好半晌。
“如何啊?”蘇菱在等他誇。
男人上前一步,直接扔下她手中的弓,毫無征兆地低頭吻住她的唇,舌尖抵開了牙關,蘇菱有些失神,氣都還沒喘勻,兩個人就跌撞著回了屋。
他的掌心,靈巧又嫻熟地撫過她的背脊,做了快兩年的夫妻,蘇菱自然知道他這是要作甚。
她掙紮了幾下,嗔道:“我身上都是汗,你先放開我。”
蕭聿跟座山一般地壓著她,嗓音暗了暗:“可我現在就想要你。”
纖細的手腕在桎梏下越來越軟,白皙的背脊泛起大片潮紅,他銜著她的耳垂用力,拂一口,她便顫一回。
隻聽喘息恰如鶯啼。
日落樹梢,粉白的指尖漸漸用力,戳破了男人精壯的臂膀,可魂魄都被竊走,又怎會去管這本就愉人的疼痛。
搖搖晃晃,起起伏伏,循環往複。
事畢,他還盯著她看。
蘇菱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腳,有些哀怨地回望他,啞聲道:“你轉過去,不許看我。”
蕭聿有些討好地吻著她的手腕,大有一副任她錘打的樣子。
他抱著她去淨室,還非要給她擦頭發,那晚青絲落了好幾根,蘇菱“欸欸、噯噯”了好半晌,這人都不鬆手。
再過一日,便是驪山圍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