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高興。
蕭聿伸手摩挲著她的腰,看著她的目光也耐人尋味起來,“這下,朕總算不用瞧皇後臉色了。”
蘇菱被這目光灼的小臉刷地一下便紅了,“臣妾什麼、什麼時候給過陛下臉色?”
蕭聿看著她,不答反問:“你說什麼時候?”
每天欲言又止,就差讓太醫給他也一並瞧了。
蘇菱今日心情大好,便討好地去親他的臉,輕輕的啵啵聲在蕭聿耳邊回蕩,格外燙人。
那晚蕭聿任折子在養心殿摞高,在坤寧宮,與皇後聊了一夜的廢話。
二人平躺。
蘇菱道:“陛下猜猜,臣妾肚子裡的是皇子還是公主?”
蕭聿道:“都行。”
蘇菱道:“你說一個。”
蕭聿道:“皇子。”
蘇菱道:“為何不是公主?”
第二遍了......
蕭聿忍不住捏了下鼻梁,“阿菱,不然還是歇了吧。”
蘇菱朝他翻了個身,道:“那起個小名如何?”
蕭聿沉思片刻,偏頭看著她道:“朕的嫡長子,單字一個韞,如何?”
這一瞬間,蘇菱仿佛信了他的邪。
好像肚子裡的,真的是小皇子。
那日之後,蕭聿似乎更加忙了。
內閣整日在與皇帝算賬,算永昌年間的各項虧空。
就拿皇室宗親用度來說,貢米要七萬石,鈔要三萬五千貫,錦緞要七十匹,春夏秋冬四季還要分開算。
這還隻宗親的基本用度,還沒算高官權貴們曆年的賞賜,以及嘉宣帝在各處建行宮花費的銀錢。
各州府縣貪汙成風,京中凡世家子弟,不論有無能力,頭上個個頂著烏紗帽,領高官俸祿。
世家勢力盤踞,牽一發而動全身,先動誰,京中都要變天。
一連算了小半個月的賬,蕭聿感覺喉嚨都跟著發緊。
蘇菱身著脂色曳地長裙,挎著食盒,行至養心殿門前,與盛公公小聲道:“那些人都走了?”
“走了、走了。”盛公公笑嗬嗬道:“娘娘請進,皇上在裡頭等您呢......”
蕭聿靠在紫檀嵌玉桃果紋寶座上闔眸沉思,折子就在案幾上攤著,微風拂來,一片嘩啦啦的聲響。
蘇菱走過去,打開食盒,將銀耳蓮子羹端出來,道:“,陛下先把蓮子羹喝了再批折子吧。”
蕭聿睜眼時,眼底還浸著紅,蘇菱瞧著心疼,便給他揉了揉眼睛,輕聲道:“國事再重,身子也要緊啊。”
蕭聿沒說話,隻拉住了她的手腕。
蘇菱離開養心殿時,剛好撞見蘇景北。
“爹!你怎麼在這?!”
蘇景北躬身道:“臣拜見......”
蘇菱推了他一下,嬌聲嬌調:“爹,這兒又沒外人,你就彆行禮了。”
蘇景北直起身子,低聲道:“阿菱,陛下竟允許你來養心殿?”
蘇菱堂堂正正道:“我是來送蓮子羹的。”
蘇景北道:“後宮不得乾政,你可莫要仗著是陛下發妻,就亂了規矩。”
蘇菱不耐煩道:“爹,你就放心吧,那些折子,便是放在我眼前,我也不會看的,女兒知道規矩,一句話要說多少遍才夠......”
蘇景北數落她,道:“你瞧瞧,我才不過關心一句,皇後娘娘就來脾氣了。”
蘇菱拍了下肚子,嗆道:“我有身孕都不見你關心過一句。”
蘇景北一怔,笑道:“那皇後娘娘玉體可安康?”
蘇菱這才有了笑意,道:“安康安康,好了,爹快進去吧,女兒先走了。”
蘇景北本來都要進殿了,複又回頭,與她道:“阿菱,邊疆最近不安生,興許會有戰事,你好好照顧肚子裡的孩子。”
蘇菱一怔,道:“要......要有戰事了?”
“瞧我,與你說這些作甚。”蘇景北一笑,“爹還有事要啟奏,先進去了。”
蘇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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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菱有孕之後,坤寧宮上下都帶著喜氣,可是好景不長,還沒幾日的功夫,便有流言在宮裡宮外傳開。
流言直指蘇後善妒,潛邸時仗著母家得勢連側妃都容不下,如今有了從龍之功,懷著龍嗣,都不肯給陛下擴充後宮。
彆看就這麼兩句話,但裡麵的心思,卻足夠惡毒,這話聽上去處處是為皇帝著想,可妖化皇後的同時,何嘗不是凸顯帝王無能?
新帝才一登基就被皇後拿捏,如何鎮得住朝上這些老油條?
流言如黃河決堤,根本堵不住。
楚太後借著此事,將蘇菱叫去了慈寧宮。
楚後歎了一口氣,“阿菱。”
蘇菱躬身福禮,“臣妾給母後請安。”
“你都有身子了,怎麼還多禮。”楚太後道:“快過來坐。”
蘇菱坐下後,楚太後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陛下說你近來孕吐的厲害,哀家讓尚善=膳局給你換了菜品,可好些了?”
蘇菱點頭,“確實好多了。”
楚太後點了點頭。
拍了拍她的手,“瞧你,都瘦了,這一張嘴吃兩個人的飯,可得好好補補,”
楚太後貫是會做人的,與蘇菱似尋常婆媳那般聊了一個時辰的家常,才引出了正事。
章公公在門口道:“啟稟太後娘娘,李妃娘娘到了。”
蘇菱蹙眉。
李妃?什麼李妃?
“正好皇後在這,讓她進來。”
楚太後低聲道:“高麗李氏聽聞新帝登基,特來朝貢,外麵這個是李氏的公主,名為李苑,你應該還沒見過她,不過彆說你了,哀家與陛下也都沒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