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婈看著他,搖了搖頭。
要說實話,疼肯定還是疼的,但要是和洞房那天比,那確實還是強了不少,起碼她一咬唇,他就知道停。
他又問她,“餓不餓?”
秦婈道:“不餓。”
蕭聿搓著手中的扳指,一段沉默後,倏然歎氣道:“阿菱,我們好好過吧,你故意疏遠朕,朕都知道。”
也不知為何,秦婈看著眼前人,忽然覺得歲月對他們當真殘忍,蘇家蒙冤,家國受災,即便造成這一切的另有其人,可曾經的傷害,卻實實在在存在過的。
她曾任由愛意在心口燃燒,也曾親手熄滅了對他的一切期盼。
她清楚的知道,蕭聿不是要好好過日子,他是要她如從前那樣,愛他念他,心裡裝著他。
可這得有多難?
蕭聿的耐心總是不大好,脾氣亦如是,見她沒應,他揉了下眉骨,起了身,對她道:“水都涼了,回去吧。”
秦婈一怔,迅速披了件衣服。
他走在她前麵,板著苦大仇深的一張臉,想了想,又回身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可他沒想到的是,懷裡細細白白的手臂,竟順勢環住了他的脖子。
秦婈靠在他肩膀上,輕聲道:“怎麼算,好好過?”
蕭聿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喉結一動,低頭咬了她一口,“這就算。”他不貪心,這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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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一個深夜,蘇淮安在坐在榻上沉思。
腦海中不停回想著公主的那幾句話。
——“整整四年了,吾乃天家公主,憑什麼惦記一個通敵叛國的亂臣賊子四年。”
——“初見蘇淮安,我不過十五,少不更事鬨出的笑話,薛大人沒必要死抓著不放吧。”
——“荀郎,我不是與你說了,不必站在這等我。”
——“荀郎,我要吃葡萄......”
小公主嗓音天生發甜,這荀郎荀郎,真當是能喚到人心裡去。
天還未明,蘇淮安便就出了屋。
轉道去了昀裡長街的宅務樓。
所謂宅務樓,其實就是京城租房子的地方。
京城的尺地寸土,與金同價,非世家大族,大多官員都是買不起房子的,比如現在的蘇淮安。
入了仕,個人賬務自然做不得假,他不想引起注意,又想更替房租,隻能是租房。
宅務樓裡熱鬨的很,掌櫃手裡的算盤劈啪作響,須臾過後,指了指頭上的木板子,道:“公房,八千七百六十五套。”
蘇淮安上前一步,掌櫃抬眼,看了看他身上的官服,道:“呦,大人也是來租房的?”
蘇淮安平淡道:“嗯。”
掌櫃的隨手扯過一張京城地圖,語速飛快地介紹著東西南北的房屋,道:“大人想要哪條路上的?”
蘇淮安道:“昀裡長街,長公主府附近的,越近越好。”
一聽這話,掌櫃不由一驚,連忙咳嗽起來,“大人是......”
蘇淮安道:“有嗎?”
私事不問可以,生意必須要做,掌櫃連忙點頭,“有的有的!”
說罷,掌櫃指著地圖道:“這昀裡長街緊挨著皇城,價格都高,官爺可方便?”方便與否,無異於是在問,你兜裡的銀錢足不足。
蘇淮安道:“你說便是。”
掌櫃指著一處房屋道:“這是個四合院,五間房,帶麵門,一分為二,但一個月,要一百八十兩,一年以上為期。”
一年,那就是兩千一百六十兩。
堂堂鎮國公府世子,頭一次在京城體會到了何為囊中羞澀。
蘇淮安麵不改色道:“還有嗎?”
掌櫃笑了笑道:“大人,這兒附近都是這個價,小的手裡也僅有兩套公房,再往左,那就是薛家的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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