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襄陽向後靠了靠,仰著下頷,手虛虛地搭在唇畔,半眯著眼打量懷荊,越看,越覺得順眼。
真不愧是我大周的狀元郎。
有點東西。
薛襄陽會提拔懷荊,雖說是因為狀元這個身份,但主要還是因為眼前這位準駙馬容不下蘇淮安。
薛襄陽本打算讓他做長公主府上的眼睛,但今日看過這些案卷,不由升起幾分惜才的心思來。
這等才子,還不如真心拉攏之,日後,他也會念著這份拔擢幫扶之恩,成為薛家的助力。
雪中送炭,可遠遠比錦上添花要珍貴。
薛襄陽道:“蒙古使團過幾日便要進京,此番你隨我伴駕而行吧。”
蘇淮安雙周作輯,低聲道:“大人今日提拔之恩,下官沒齒難忘。”
薛襄陽一笑,起身,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早懷大人說去了趟宅務樓,不知去的哪條街?”
蘇淮安抿唇道:“昀裡長街。”
話音甫落,薛襄陽眉宇一挑。
這是奔著長公主去的?
那豈不是正和他意?
薛襄陽又道:“可是選好了地方?”
懷荊一寒門之子,好不容易才攀上公主,沒錢沒勢,眾所周知,根本無需遮掩。
蘇淮安歎了一口氣,直接道:“下官還得去旁的街上再看看。”
薛襄陽立馬聽懂了話中深意。
這是囊中羞澀啊。
不過昀裡長街的房價,也確實不是這位寒門駙馬能受住的。
正所謂莫欺少年窮。
都是男人,薛襄陽顧及著他的自尊,低聲道:“我名下有一間宅邸要租,正好在昀裡長街上,懷大人可要去看看?”
蘇淮安一臉惶恐道:“大人,下官俸祿微薄,實在是......”
薛襄陽做事一向敞亮,他打斷了蘇淮安的話,“思伯,你我來日方長,客套話就免了。”思伯,是懷荊的表字。
蘇淮安鄭重其事道:“大人待下官已是不薄,這般恩惠,思伯不敢受之。”
薛襄陽在刑部這麼多年,自詡見多識廣,什麼人都瞧過了,他看著蘇淮安眼中裝不出的真摯,便知道自己沒看錯人。
他拍了拍蘇淮安的肩膀道:“又不是白讓你住,這租金,我自會從你俸祿裡扣。”
蘇淮安道:“下官......”
薛襄陽道:“怎麼,非要同我三推三拒不成?”
蘇淮安深呼兩口氣,深鞠一躬道:“下官不敢。”
薛襄陽展顏道:“走吧。”
************
庭院靜謐,牆角梔子香氣撲鼻,枝頭鳥雀盈盈入耳 ,五六個婢女的簇擁著身著青色曳地紗裙的明媚女子,有人侍茶,有人替她扇扇子。
蕭璉妤閉眼靠在芙蓉榻上,烏發間交疊的珠簪漾出爍爍華彩。
忽然,有個名為橙桃的女史慌慌張張地走過來,道:“長公主,不好了。”
蕭璉妤閉目蹙眉,“何事?”
橙桃道:“長公主,有人搬到咱們對街來了。”
蕭璉妤哼了一聲,道:“那不是薛家的宅子?怎麼,薛襄陽盯我盯到這來了?”
橙桃道:“不是,是薛大人把宅子租給了旁人......”
蕭璉妤坐起身道:“他薛襄陽又不缺錢,租房?他租給誰?”
橙桃含糊道:“是......駙馬。”
蕭璉妤杏眸一瞪,眉間立即竄出一股怒火,“誰準你喊他駙馬!”
橙桃立馬改口道:“奴婢知罪,是刑部侍郎懷大人。”
蕭璉妤起身,皮笑肉不笑道:“好啊,真是反了他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網手機版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