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聿淡淡起勾起嘴角,笑道:“兒臣信與不信,還得看三司會審結果。”
楚太後低聲道:“好、好極了,哀家真是養了個好兒子。”
太後拂袖離去,眾人噤若寒蟬。
蕭聿咳嗽了幾聲,道:“諸卿先下去吧,長公主留下。”
眾人齊呼:“陛下保重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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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接連從崇華殿離去。
薛襄陽剛回到刑部臨時辦案的廨房,立馬就變了臉,他“咣”地一聲砸上門,回手提起蘇淮安的衣襟,將人抵在門上,怒道:“我該叫你蘇淮安,還是叫你懷思伯?算計好了的,嗯?”
何為怒發衝冠?
大概就眼前薛襄陽的樣子。
烏紗帽下的每一根發絲仿佛都在震顫。
蘇淮安輕聲道:“薛大人息怒。”
薛襄陽咆哮道:“吃老子的、用老子的,你她娘的耍老子!啊!”
他不僅想法子幫他升官位,送他宅子,甚至同情他被長公主欺辱,還請他吃飯喝酒,這他娘的,合著長公主連孩子都給他生了。
還兒女雙全。
一想到這些,薛襄陽的心肝脾胃可謂是一起顫,忍無可忍,直接揮了一拳。
蘇淮安抬手接住,看著薛襄陽道:“今日,我不是薛大人的犯人。”
薛襄陽咬牙道:“蘇淮安,這事我跟你沒完”
蘇淮安看著他,認真道:“薛大人與我勢不兩立,隻會叫旁人看了笑話,認為薛大人被算計了。”
看著蘇淮安這張孔雀開屏似的臉,薛襄陽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些年他追著蘇淮安到處跑,結果這人竟跑到自己眼皮底下算計他!
薛襄陽惡狠狠道:“你敢不敢赤手空拳與我打一場?”
蘇淮安又道:“大人不如與我和睦而處,如此一來,誰不歎一句薛大人的手腕。”
薛襄陽道:“你她娘還上癮了?”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有人大聲道:“啟稟大人,大理寺來人叫咱們移交嫌犯。”
薛襄陽鬆開了他的衣襟。
門開了。
蘇淮安隨大理寺的差役離開,臨走,還回首與薛襄陽拜彆,“大人,景明先告辭了。”
語氣是顯而易見的親密。
薛襄陽深吸了一口氣,儘量控製表情。
刑部主事偷瞄著薛襄陽,不由露出了敬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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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蕭聿將長寧長公主單獨留下問話。
蕭聿的臉色並不好,嗓音也發啞,“這麼大的事,你瞞了朕三年?”
他至今都記得蕭璉妤給他寫的一封封信。
開始是說,患了心疾,需要靜養,後來乾脆威脅他要出家。
蕭璉妤雖然受寵,但從小就怕他這個三哥。
見他目光透著寒意,膝蓋一軟,直直跪了下去,道:“皇兄,長寧並非有意隱瞞......”
蕭聿負手而立,低頭喘息間,隻聽蕭璉妤輕聲道:“長寧便是再不懂事,也知道四年前朝廷正陷於危難,又豈敢給皇兄添亂?”
蕭聿傷口尚未痊愈,又咳嗽幾聲。
蕭璉妤小聲道:“長寧自知所作所為,本就是於理不合,後來見了嫂嫂一麵,就更不敢與皇兄說了。”
蕭聿看著她道:“四年前......你進宮了?”
蕭璉妤點頭。
蕭聿道:“什麼時候?”
蕭璉妤垂眸道:“延熙元年,七月十九。”
也就是她離世的一個月前.....
提到延熙元年,蕭聿心口不由發堵,喉嚨隱隱發緊,“她......可曾與你說過什麼?”
“嫂嫂那時候特彆瘦,連一身素衣都撐不起。”想到那一幕,蕭璉妤不由有一絲哽咽,“嫂嫂隻說,讓長寧日後多進宮,陪皇兄說說話。”
“長寧有愧皇嫂囑托。”
蕭聿呼吸忽然一窒。
忽然想起,他登基後最忙的那段日子,曾抱著她,與她說,“這皇宮裡,除了你,朕都不知該與誰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