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婈含著淚,猶如隔霧看他。
眼前一片模糊,可他的輪廓卻格外清晰。
蕭聿與她頭額貼著額:“三十過半,配你,是大了些。”
“陛下!”
秦婈不意他開起玩笑,捶了他一記,他裝痛似的倒在她肩膀,“阿菱,喚我聲三郎吧。”
須臾過後,她慢慢抱住他。
她還計較什麼呢。
時間總是用一厘,少一厘......
皇帝進屋後好半晌沒動靜,外麵的宮人便知道帝後這是和好了。
竹心低聲道:“行了,總算是得救了......”
竹蘭長籲一口氣,道:“這些天我隻要瞧見陛下,腿都跟著發軟,話都不敢講......”
竹心瞥了他一眼道:“哪回不是我去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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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帝後和好,綠樹啼鶯,雕梁彆燕,淅瀝瀝的細雨聲都仿佛成了雲回一曲。
下了早朝,蕭聿回坤寧宮陪她用膳。
秦婈見他步履匆匆,雨水淋濕了袍角,忍不住道:“你若是前朝事忙,不必特意回來陪我。”
“無妨,養心殿例你這兒本來就近。”
通過午膳,盛公公又端了一碗血燕來。
蕭聿看著她的肚子,道:“你這一胎還沒起名呢。”
她看著他道:“不著急吧,這還不知是皇子是公主呢......”
蕭聿道:“若是公主,單子一個菀,封號為安樂,如何?”
秦婈沒想到他也這麼想要女兒,居然連封號都想好了,歎了口氣道:“那要是皇子呢?”
蕭聿微微提眉,似是不太相信會是兒子,應付道:“那就......字吧。”
夜半時分,兩個沐浴更衣,一起上榻,正是其樂融融時,秦婈忽然在他耳畔道:“陛下。”
蕭聿閉眼低聲道:“嗯?”
秦婈道:“臣妾聽聞,寶音公主隨軍回京,宮裡可要騰個地方出來?”
一聽寶音公主四個字,蕭聿心裡一緊,但仍是若無其事道:“近來朝廷與蒙古關係甚好,寶音公主又喜歡中原,朕便做主,替她覓了個出類拔萃的才俊,此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秦婈蹙眉看著他,一時間覺得甚是奇怪。
寶音公主哪裡是喜歡中原,她喜歡的不是你嗎?
她忍不住好奇心,又道:“覓良婿......不知是何家的兒郎?”
蕭聿以拳抵唇,略重地咳嗽了兩聲,聲音有些低:“嗯......何家的。”
語罷,又是一陣如疾風驟雨般的咳嗽聲。
秦婈連忙起身給他倒了杯水,輕撫他的背脊道:“好點沒?怎麼咳的這麼重......”
蕭聿舉杯,一飲而儘,心剛落下,隻聽她又道:“陛下說呀,到底是何家的兒郎?”
剛咽下去的水險些沒嗆出來。
“是京城何家。”蕭聿心虛,故意用手捏了一下她近來的膨脹,親了她一口,“阿菱,安置吧。”
可今日並沒有往日的嬌嗔,秦婈揚起小臉,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何家哪位?”
蕭聿壓著心跳,蹙眉嚴肅道:“你問這做甚?”
秦婈立馬接:“你為何不說?”
顯然,這男人現在除了麵相生的冷,已是再也唬不著人了。
四目相對,秦婈又道:“誰啊?”
蕭聿麵色不改,語氣儘量波瀾不驚:“何二郎,何子宸。”
就是你信裡,天天念著的那個,二哥哥,子宸哥哥。
“他......還沒成婚?”
蕭聿看著她震驚的目光,冷聲嗤笑道:“怎麼,還念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