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會談發言的人寥寥可數,其他行長基本是來助陣的,順帶交流下意見,畢竟被綁架的不是他們的員工。
“陳兄啊,你是闖了大禍,不過我還是謝謝你。”
“闖禍?會掉腦袋麼?”陳博對被坑一事已經見怪不怪了,他直接問起後果的嚴重程度,看看是不是在自己的承受範圍內。
“不知道,常凱申人在川渝,想治你怕也是鞭長莫及。”
陳博提出了另一個解法:“不是還有鋤奸隊麼,哪個不注意,身中數槍自殺。”
“不至於,最多是發發脾氣,咱們也是無奈之舉,身在敵營,能保全自己實屬不易,還得完成黨國賦予的任務,隻能說儘力而為了。”
邵詢一番自我聊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行長背了黑鍋呢。
沒跟常凱申商量就答應周佛海的條件,陳博也知道不合規矩,但那光頭十有**也沒什麼法子,隻會讓大家頂住,最後不還是得坐下和談協商,陳博知道租界在太平洋戰爭爆發後也會被日寇接管,索性直接跳到下一步,省去折騰的麻煩。
這招先斬後奏倒是贏得了對方的好感,周佛海那句“不錯不錯”,也不知道是真心誇讚,還是奉承之詞,陳博細細品味其中的韻味,居然還讀出點嘲諷的意思。
“通常當副行長得混幾年。”
“少說也要有七八年的業務經驗,外加通達的人脈關係。”邵詢拍了拍陳博的肩膀,勉勵道:“沒事的,來日方長,小夥子你大有前途,年輕有為。”
“不要提年輕有為了,我覺得用在我身上有些諷刺。”
陳博又和邵詢閒扯了一些關於銀行的趣聞,行長無意間透露央行庫存其實沒多少貴金屬了,因為怕被一鍋端,前幾個月開始陸陸續續往外運了不少,剩下那部分估計一麻袋裝的完。
“就不怕擠兌麼?”
邵詢駕輕熟路道:“就說要預約,預約完了說今天的份額用完了,得預約明天的,周而複始,等到他們不耐煩了再推薦他們去彆行辦理。”
“哦,原來是這樣。”陳博笑著老狐狸還是有幾把刷子,不愧是當行長的料。
被綁架的職員夜裡被送回了彆館,陳博走到樓梯口,想著找個認識的人問問話。
“雪瑩,你可算回來了。”
“陳博,你沒被抓走麼?”
興許是心情壓抑了太久,許雪瑩見到陳博便忍不住撲了上來,兩個人就這麼躺在過道上,路過的人不乏發出調侃聲。
“疼~疼~疼~,你先起來。”
陳博費勁地把身子抽出來,彎腰扶穩許雪瑩,對方身子的平衡性貌似不太好,沒穩住兩步又開始天旋地轉。
“這幾天數錢累死了。”
“他們把你們關起來數錢麼?”
“是啊,白天數錢,晚上就綁著手腳睡覺,還是反捆的。”
“天呐,真殘忍。”陳博感慨道。
許雪瑩靠在牆壁上,把軀乾倚正,“不過夥食還是不錯,兩葷兩素,如果晚上能正常休息就好了。”
本以為抓過去是炮烙炭烤之類的酷刑,沒想到隻是單純的數錢,看來周佛海還算講道理,怕職員們回去業務不熟,影響工作狀態,監禁期間也不忘重拾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