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餘杭,陳博回憶起陳誠的囑托,而正好這家夥也帶著兩個小弟,所有線索都對的上。
不過還是有點困惑尚未解開,當時陳博並不是銀行職員,如果真是兌換黃金一事,他是怎麼預判到自己會重回央行的。
又或者,回不回,並不會影響事情的走向,還會有彆的途徑,比方說由自己出麵。
還有可能是陳誠所指代的根本就是其他事情,陳博多慮了,麵前這位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平頭布衣。
“喂,發什麼呆呢,數錢啊。”
平頭哥吼了幾聲,把陳博的思緒拉了回來,比起那些一言不合就拿槍頂腦門的人來說,用過百分貝的吼聲罵幾句完全可以算是仁慈之舉。
“好的,馬上,不要急。”
數錢是銀行職員的基本功,不僅要快,而且要準,彙兌的時候還得注意真偽,陳博拆開橡皮筋,數完一摞又給重新捆回去,同時在紙上記個數字。
工作進展到半途,陳博感覺到不對勁,有些錢實在是過於新了,像是上周新鮮出爐一般,油墨也沒有風乾,指尖劃過還能蹭點顏料下來。
聯想到許雪瑩曾經提起過周佛海曾讓他們數錢的經曆,一個假設在陳博的頭腦中形成,中央儲備銀行從日寇那拿到了一批四大行的假鈔,想借此機會投放市場渾水摸魚,趁機打擊法幣的流通地位好取而代之。
不過陳博沒有證據,麵前這個平頭哥雖然沒有配槍,但即便赤手空拳單挑陳博亦沒有勝算,更彆提這家夥還帶著一票小弟,今天這錢若是不換,恐怕得給個令人信服的理由才行。
那些舊版的鈔票陳博直接略過了查驗步驟,他把重點放在新鈔上,先是仔細比對花紋圖案,又認真拿手指在鈔票上來回摩挲。
“喂喂,你乾嘛呢,懷疑這錢是假的麼?”見陳博盯著一張鈔票研究半天,平頭哥問的心急。
“沒,就是做的太逼真的,和真的一樣。”陳博故意釣魚,看看對方會不會上鉤。
“你說什麼胡話呢,這就是真的。”
見對方沒有上鉤,陳博故技重施道:“是啊,我覺得這錢也是真的,做的比我們本行印出來的都好,如果是假的,肯定不會被人發現。”
“你在胡言亂語我要打人咯,什麼像真的,本來就是。”
“好的,數夠了,我讓人去取三斤黃金給你。”
陳博儘量撿了舊鈔,把新鈔如數退還給平頭哥。
“誒,你這人還真是奇怪啊,哪有人專門收舊鈔的。”
“對銀行來說,新舊都一樣,我們反正要定期回收舊鈔,新的正好留給你拿去花,這不是兩全其美麼。”陳博話說的無懈可擊,平頭哥如願拿到了黃金,也沒過多停留,帶著小弟離開了辦事大廳。
“陳博,你好鎮靜,我行需要你這種人才,留下來吧。”
這回來挖坑的人換成了許雪瑩,陳博翻了個白眼,問道:“你留在這的理由是什麼?”
“我想學更多東西。”許雪瑩理所當然道。
“每天數錢、珠算、登記賬冊?這些業務學一個月和學十年沒什麼區彆。”陳博倍感不解。
許雪瑩一本正經地糾正道:“不,即使每天做同一件事,做久了也會有不一樣的感受。”
“那行吧,如果我在遇到危險的事,我再跑路,我相信命運女神會再眷顧我一次的。”陳博把壓在算盤下的辭呈撕的粉碎,卻遭到了清潔大媽的白眼。
“我會打掃乾淨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