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淡淡的,在夜裡聽起來比白天更顯低沉。
她嗯了聲,又解釋了一句沒發消息的事:“我剛剛在浴室,忘了跟你說……”
隻是一出口就意識到說得有點微妙,她卡殼一瞬,連忙岔開話題:“怎麼了,打語音,有事嗎?”
“就是跟你說一聲。”他道,“我也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夜的原因,讓一切都沉寂了下來,他的聲線從手機那端傳來,略微帶著幾分磁性。
房間裡的空調溫度開得可能不夠低,趙霓夏輕輕側身,微吸了口氣。
沒等說話就聽見那邊又道:“另外,有一件事。”
“嗯?”
他道:“過幾天秦奚他們樂隊新專輯巡演第一場,就在京市。你有空一起去嗎?”
“演出?”趙霓夏聞言有些猶豫,“去現場嗎?”
萬一被拍到……
“可以不去,隻參加演出結束後的聚會也行。”裴卻說,“結束後去慶祝一下就好。人不多,除了他們樂隊成員,隻有合作了很多年的製作人和一些搞音樂的朋友,算是個afterparty,是私人聚會,他們都很熟了,不用擔心彆的。”
他停了停,接上:“秦奚邀了我,所以我想問問你。”
趙霓夏握著手機,糾結著沒有馬上回答。
裴卻似是感覺出了她的躊躇,道:“不想去也沒關係。我一個人也可以,就是有點無聊。”
他放慢語速,很是理解,“我到時候早一點走就是了,你不用勉強。”
語氣仍是平常那樣淡,但聽起來卻多了幾分退讓的溫和。
趙霓夏本來還在猶豫,見他沒多提一句乾脆地說起了彆的話題,不由心軟:“……去是可以去。”
她輕聲說:“我倒是有時間,但是除了秦奚他們,其它人我可能都不認識……”
“沒事。”他很快道,“不用認識。”
他這樣說了,趙霓夏也不再多糾結,“那好,具體時間你跟我說。”
……
語音結束,把手機放到一邊。
安靜的浴室裡,裴卻靠著洗手台邊緣,點了根煙。
先前就一直在跳出新消息的手機震了幾下,過會,似是見他遲遲沒回複,轉而變成了來電的震動。
裴卻伸手接起,一接通,電話那邊秦奚就嘖聲道:“怎麼半天不回消息?回到一半人不見了?問你呢,我們演出你來不?”
“剛在打電話。”裴卻抽著煙沒多說,“演出不來,演出結束後的聚會再過來。”
“那也行。”秦奚應下,又可惜道,“嗨,你要是上台做個嘉賓多好,場子一定熱。”
裴卻沒理他,抽了口煙,補上一句:“我和趙霓夏一起。”
秦奚頓了下:“??”
他反應過來,“臥槽”了聲,語氣詫異:“約到人了??”
“我說你怎麼又活過來了,合著根還是在這……怎麼說,你怎麼約她的?你們現在進展到什麼情況了?”
那邊問了幾句,馬上連珠炮似得又開始拋出一大堆問題。
裴卻沒答他的話,隻淡淡道:“你有一句說的確實對。”
“嗯?”
“要以退為進。”
秦奚一聽,立刻來勁:“那不然我是誰啊我之前就跟你說……”
裴卻懶得聽他長篇大論的廢話,直接道:“就這樣,掛了。”
言畢,不管那邊叫停喊等的聲音,把電話掐斷。
浴室裡謐然無聲。
裴卻靠著台麵抽了口煙,點開了和趙霓夏的聊天,點進她的朋友圈。
她這個賬號沒有發什麼動態,唯獨朋友圈背景是她的一張舊照片。
照片裡的她笑著,在有風吹過的夜色下,微揚的發絲也被鏡頭撲捉到。
他輕扯著頁麵,看了很久。
笑起來的她。
熱紅了臉的她。
微醺呆怔看過來的她。
睡在他肩頭的她。
還有好多,現在的、從前的,腦海裡湧出了各種畫麵,都是她。
握著她手指交扣的觸感仿佛還殘留著。
她的手柔軟得不像話,讓人生怕把她弄疼。
但他知道她身上還有更柔軟的地方。
他長長吐出煙氣,把手機蓋著放到一邊。
裴卻感覺到自己又硬了。
就像握著她手的時候。
在天台坐著的那十幾分鐘裡,他靜靜握著她的手,任她靠著,靜靜感受著身體產生的反應。
待她即將蘇醒前,又若無其事把手收回,壓下那些無法見人的念頭。
猩紅快要燒到尾。
指間還剩一點點的煙,被他摁滅在洗手台上的煙灰缸裡。
裴卻提步進了淋浴間。
熾白的光線籠罩在浴室裡,花灑熱水嘩嘩落下拍打地麵,不一會泛起蒙蒙的濕意。
水淋濕了他的頭發和皮膚,如注傾灑下來。
他在這陣濕意裡,用握過她的那隻手,讓洶湧的浪潮平息。
想象著她的樣子。
毫無保留的她。
完全綻放的她。
以及更多更多。
他繃緊了背脊和神經,直至悶哼和喘息被**的水霧拍碎,徹底落地。
在這肮臟的幻想中,他可恥地,又占有了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