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探班看他,住他的房間,他肯定會提前準備。
耳根輕微地熱了點,她端著杯子喝了口水,垂下眼,佯裝平靜地“嗯”了聲。
早餐送來以後,醉得昏沉沉睡了一整晚的井佑也醒了。
他揉著腦袋出來,看見他們倆在他家,愣了一下,“昨天你們送我回來的?”
趙霓夏點頭,“嗯。”
“在這住了一夜?”
她眼神閃了下,還是嗯了聲。
“哇我頭好疼……”井佑念叨著,進廚房倒水喝。
趙霓夏看他不舒服,從他的家用藥箱裡翻出解酒藥給他。
他吃了藥去洗漱,發現客房裡床單什麼的全被拆下來扔進洗衣機裡洗了,坐到餐桌邊,白著張宿醉後的臉,有氣無力地問趙霓夏:“你怎麼把床上東西都洗了?”
他們倆留宿,趙霓夏一個女生,睡的肯定是客房。
她怔住,“呃……”
一下不知道怎麼答。
“昨晚全都喝成那樣。”裴卻接過話,淡淡道,“你的床單也拆下來洗一遍。”
井佑聞言“噢”了聲,點點頭,一句都沒多問,執起筷子吃早餐。
趙霓夏瞥了裴卻一眼,飛快斂眸,也安靜地吃東西。
桌下,他的腳輕輕碰到她,像是故意的一般。
她挪開些許避開,他又追來,緊緊地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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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霓夏回住處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動身去拍攝。收工後,當晚就坐飛機趕回了劇組,繼續拍戲。
十一月底,裴卻和大導成安合作的新電影開機,他和劇組一道飛去了取景地,正式進組。
兩個人每天都在片場各自忙碌,隻有晚上睡前的時候有空打電話或者視頻。
在這期間,《很久以後的這天》全季播放完畢,綜藝正式收官。這檔綜藝的話題度和播放量都非常高,各平台的熱度都很喜人,播到一半時就已登頂全年綜藝榜首。
“裴霓”這個tag下更是每天都有新產出,各種同人作品,文、音樂、視頻,cp粉不僅沒有因為收官而萎靡流失,體量反而與日俱增,從節目磕到現實,穩穩地占據了真人cp榜的頭把交椅。
十一月上旬,趙霓夏在《禁城》的戲份殺青,劇組給她辦了一場熱鬨的殺青宴,慶祝她收工,第一天,她就收拾行李回到京市。
隻是回去後也沒能休息,《烈日之下》在她新戲殺青前開播了。
這部劇原本是在另一個平台放,因為《很久》播得太好,企映對她的劇很有興趣,趁熱打鐵,和對方談了分播,買入版權,由單平台改為雙平台播放。
她回京市,正好趕上《烈日》熱播。
從第一個單元開始就好評如潮,後續更是抗住了檢驗,話題和口碑發酵開,逐漸走高。
趙霓夏在第三單元《燭火》裡的表現,讓原本期待她丟臉的黑子狠狠打臉,綜藝才結束不久,這部劇又給她帶來了另一波熱度。
她馬不停蹄地開始跑起了和劇相關的各種通告,像是要把前期宣傳期她在新劇劇組沒能參與的份都補上。
隨之而來還有更多工作,商務、采訪、代言、綜藝邀約,每天都累到一沾枕頭就睡著。
周漣給她打氣,一直跟她說:“忙是好事,忙起來是好事!”
在這樣忙碌的節奏中連軸轉,趙霓夏本就繃著,突然又被告知,工作室收到了署名為她的快遞。
和上次在劇組一樣,是一堆動物帶血毛發和死老鼠屍體,還有破碎的畫。
周漣生了大氣,調出了大廈進出監控,畫麵裡是個穿工作服的快遞員,戴著口罩和帽子擋住了臉,把快遞放在門口就走了。
保安說對方打扮成送快遞的樣子,跟著其它樓層的員工過閘,他們也就沒攔。
周漣又讓人到快遞公司去查,但那個快遞上的單子是假的,人自然也不是他們公司的。
趙霓夏聽周漣說完,沉默了一會,“裡麵的東西還是和上次一樣?”
“是!”他說,“全都一樣!”
他在那邊罵罵咧咧,說這些黑粉越來越猖狂,又說大廈安保疏忽。
趙霓夏聽他罵了一通,又被他安慰,沒說什麼。
掛了電話,她在客廳坐了一會,看著落地窗外湛藍的天思緒紛亂,最後,拿出手機打給了林誠。
她言簡意賅地說明情況,把事情交給他。
林誠聽完心裡有數,但應下後又停了停,提醒:“趙小姐,趙總這段時間就要回國了。”
她之前聽葉萊提起,已經知道,嗯了聲。
“那這件事……”
“你能查就查吧,儘量彆讓她知道。”
“好的,我明白了。”
這次的快遞事件和上次一樣,除了那一盒東西,之後再沒有其它。
忙碌的工作並未結束,趙霓夏不想去多想,投入到日程中,工作起來,也沒時間再去想彆的。
好一陣之後,終於能緩和下來好好歇歇,裴卻已經在新電影劇組等了她很久。
她訂好行程,飛去了他劇組探班。
……
裴卻的新電影是衝獎題材,偏文藝,取景地點是一座小城,很有獨特氣息。
趙霓夏和他上次一樣,沒帶很多東西,行李裝在來接的車上,直接去了他們劇組。
裴卻帶她在劇組逛了一圈,和其它演員們打了招呼,也見了導演。導演成安一圈胡茬,人看著挺糙,但挺好相處。
因為時間不早,他們還有戲,她怕打擾他們,裴卻拍攝的時候,她就回了車上待著。
等傍晚他收工,一起坐車回酒店。
趙霓夏的行李拎進了他房間。
休息了一會,後上來的柯林過來敲門。裴卻開門從他手裡接過一大袋東西,放在了桌上。
他們片場灰塵大,他要在飯前換一身衣服,對她道:“我去衝一下。”
她嗯了聲。
他進了浴室,裡麵傳來嘩嘩水聲。
趙霓夏坐在沙發上,思緒發散,她想到剛才在他們組裡,其它演員看見她來探班,那含笑中又帶點微妙調侃的模樣,心道等這次她來探班的消息傳出去,網上估計又是一陣議論。
就像上次裴卻去她們組裡,雖然沒有提他們是什麼關係,彆人也沒問,但各個眼裡都寫著“心知肚明”幾個字。
成年男女,千裡迢迢去找對方,一起待在片場,待在車上,除了在劇組人前,私下在酒店還有更多相處時間,怎麼看都不清不白。
更何況他們倆之間本來傳著緋聞。
再想想成導先前那會的打趣,指著裴卻說:“小裴不會心疼人啊,一身灰還往人家身邊靠。”又對她說,“他現在身上灰撲撲的,你讓他離你遠點。”
完全是在調侃小情侶。
趙霓夏窩在沙發角落,就這麼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想著有的沒的。
浴室裡,裴卻很快衝洗完,他頭發吹得半乾,隨後穿著浴袍出來。
她坐了一會有點渴,看他一眼,“洗好了?”
他道:“嗯。”
趙霓夏邊說,走到桌邊袋子裡拿水,一不留神,袋子裡的東西掉出來落在地上。
裴卻提醒:“小心。”
“沒事……”她說著,趕緊去撿,拿起一看,才發現手裡的東西是一盒岡本。
她怔了下,轉頭看向他。眼神對上的刹那,他眸色暗下來。短暫又漫長的幾秒安靜,她回過神,連忙把東西往袋子裡塞,聽見他提步朝她走來。
沒等她轉身,裴卻走到她身後,帶著一身沐浴過後的清爽氣息,從後覆住她。
他抬手圈住她的腰,低頭親她的耳朵。
耳鬢廝磨有些癢,她不好意思,微微偏開頭,“你乾嘛……”
裴卻一邊摟著她,一邊伸手拿出她扔進袋子裡的東西。
不止一盒。
趙霓夏脖頸發熱,他呼吸微燙,兩指夾著草莓味的那盒,在她耳邊啞聲問:“晚上用這盒?你喜歡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