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希望羅家人識趣一些。
至於方家那些人,他更是沒看在眼裡,一家子不知天高地厚,又蠢又毒的。
方俊可不知道秦驍勇心裡在想什麼,從秦家公司大樓裡出來,他扭頭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大樓,這才轉身開車回去。
等到家裡,家中一片愁雲慘霧的,見他回來,他妻子鄭如慧著急的跑過來問:“怎麼樣,那位秦先生願意幫忙了嗎?”
方俊一臉煩躁的坐在沙發上,道:“我連秦先生的麵都沒見到……”
更彆說什麼幫忙了。
聞言,鄭如慧卻是大驚失色,問:“他怎麼可以這樣?我們可是為了他們秦家,拿了羅家的酒方子,還連這門親戚都沒得做了……他憑什麼不見你?他就不怕我們把這事鬨大,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秦家偷了羅家的酒方子嗎?”
方俊冷笑,道:“偷酒方子的人是我,不是他,他有什麼好怕的?人隻要說,他們以為這酒方子是我們方家的,這才拿錢買的,我們又能怎麼說?”
鄭如慧瞪大眼睛:“他怎麼能這樣?當初明明是他說的……”
說什麼?
人從來沒有直白的開口說過,讓他們去偷羅家的方子,是他們經不住那兩百萬的誘惑,自己動了心,偷了方子賣給秦家。
“那,那就這麼算了?那我們元明怎麼辦?”鄭如慧問。
方俊煩躁的抽了根煙點上,道:“你問我,我問誰?他得罪的可是市長兒子,我能怎麼辦?”
鄭如慧急得眼睛都紅了,六神無主的,最後竟然說:“要不,我們去找姐夫幫忙吧!”
“……”
方俊一臉驚訝的看著她:“你說的哪個姐夫,不會是羅家吧?”
鄭如慧訕訕,道:“羅家雖然破產了,但是這麼多年,肯定有一些人脈吧,說不定姐夫有什麼辦法了?”
方俊翻了個白眼:“人就算有辦法,難道還會幫你?你忘了羅家為什麼會破產嗎,是我們偷了他們家的酒方子,賣給了秦家……這樣的情況,羅家有病才會幫我們啊?”
鄭如慧急道:“那你說怎麼辦嘛?那個秦驍勇見都不願意見你一麵,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元明坐牢嗎?”
“那還不是哥自己衝動,沒本事還跟人拈酸吃醋,把人市長兒子的腦袋都給打破了……”一旁的方如意忍不住開口,語氣酸酸的道:“還不是你們一天拿錢給哥亂花,好事沒做到,就一天在外闖禍。”
鄭如慧伸手一巴掌打在她身上,氣道:“你哥現在被關在牢裡,你還說風涼話!”
方如意道:“我哪裡說錯了?還不是你們心疼兒子,把人給慣壞了!他有這樣的下場,完全是他活該,我又沒做錯什麼,你就知道往我身上撒氣!我才不要和你們待在一起,一天到晚的,煩死了!”
說完,她拎著包,打開大門就出去了。
鄭如慧被她氣得不行,指著她的後背連聲道:“你!你!你……這個孩子怎麼變成這樣了?”
方俊懶得說話,也站起身來:“我去外邊抽根煙。”
鄭如慧看看空蕩蕩的屋子,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她不懂,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明明她家都有錢了,怎麼日子還越過越糟糕了?
*
方如意煩躁的從家裡跑出來,和幾個玩得好的姐妹約了一起去KTV唱k喝酒,大家你約我我約你的,最後出去又是一大堆人,有方如意認識的,也有她不認識的。
一個姐妹問她:“對了,你哥怎麼樣了,上次你不是說他被警察抓了嗎?現在都有心情出來唱歌了,事情是解決了吧。”
提起這事方如意就煩,道:“彆說了,這事我也煩得很了,他打破的可是市長兒子的腦袋,我爸和我媽最近因為這件事嘴裡都快冒火了……我媽還拿我撒氣了,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還不是她兒子自己不爭氣,一天就知道在外邊橫。”
有人就說了:“你上次不是說你們家認識很厲害的人嗎,為什麼不找他幫忙?”
方如意目光閃爍了一下,道:“那不是人家忙,根本不在家嗎?想找人幫忙,也沒辦法啊。”
聞言,昏暗的包廂裡,有人相視一眼,眼裡閃過一絲譏諷嘲笑。
――什麼很厲害的人,不過就是吹牛!
“對了,我聽說有家賣酒的公司,叫羅家酒,是你姨媽家的公司?”有人突然問。
說話的人叫柳月芽,是他們這圈子裡挺有背景的小姑娘,一般人都不願意得罪她。
方如意扯了扯唇,敷衍說:“是有這麼一回事了……不過羅家酒已經破產了,他們家現在待在鄉下,窮得很了,我也很久沒看見他們了。”
一邊說,她一邊狀似無意的扯著手上的手鏈,鏈子上的鑽石閃閃發光。
她的好姐妹哇了一聲,道:“如意,你這手鏈是c家的那款被稱為經典款的雪花手鏈吧,真漂亮。我聽說,這手鏈現在可買不到了,你竟然會有誒。”
頓時,眾人羨慕的目光看過來,方如意下意識的挺了挺脊背,有些得意的道:“這不算什麼,我還有一套的項鏈了,就是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說什麼找不到了,其實那項鏈她根本就沒有,而是在羅浮春那裡,就她手上這個手鏈,也是哄著羅浮春那個傻子送給她的。
憑他們家的收入,哪裡買得起這麼貴的首飾。
不過沒關係,現在這東西在她手上,那當然就是她的,是她的,就是她能炫耀的資本。
果不其然,她這話一說,頓時又引來了大家羨慕的眼神――這套首飾,那可是又貴又難買的。
柳月芽嗤笑一聲,道:“我怎麼聽說,羅家酒雖然破產了,可是名氣比以前大了很多啊,你表妹羅浮春,還是e國小王子的好朋友了。”
“不可能!”方如意想也不想的就否定了她的話,神色激動,“那個傻子怎麼可能會是e國王子的朋友!”
她的情緒太激動,表情又嫉又妒,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方如意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立刻笑了下,道:“我的意思是,我表妹生來癡傻,怎麼可能認識什麼e國小王子?月芽,這話你是聽誰說的啊,那人肯定是騙你的!”
柳月芽卻是驚訝的看著她,問:“你不知道嗎,羅浮春早就不傻了啊,而且她不僅不傻了,在釀酒上還十分有天賦,現在羅家酒賣的酒,都是她一個人釀製的,名氣可大了,許多愛酒的人,都喜歡喝他們家的酒,都在說他們家的酒好了。”
聞言,當即就有人驚訝說:“真的假的?”
哪個傻子?
柳月芽道:“我可沒說謊,不僅如此,她還和e國的小王子西澤是好朋友,我朋友是王子的朋友,上次王子從我們z國回去,便一直跟人說羅浮春釀的酒有多好喝,我那朋友還特意跟我打聽這事,所以我才知道的。”
方如意愕然:“怎麼可能?”
那個已經破產的羅家,不該是龜縮在鄉下,慢慢沉寂下去,往後再也不會有人記得他們羅家。可是現在按照柳月芽的說法,羅家雖然敗落,可是現在情況卻越來越好了?
還有那個羅浮春,那不是個傻子嗎,她怎麼會不傻了?
“不!這不可能!”方如意瞪著柳月芽,“你肯定是騙我!”
柳月芽哼笑,目光譏誚的看向她:“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倒是你,這事如意你原來不知道啊,我原以為你和羅家是親戚,知道得會更多一些了。”
“月芽你不知道了吧……”有人就笑,“如意他們家和羅家早就沒關係了,聽說是因為方家偷了羅家祖傳的酒方子,還把酒方子賣給了羅家的死對頭秦家。你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羅家的人又不是傻子,怎麼還會和方家人有所往來?”
柳月芽點頭:“你說得有道理,要我是羅家人,也不願意再和這樣的人有所往來……”
他們在說些什麼,諷刺些什麼,方如意已經聽不進去了,在其他人怪異的目光中,她猛的站起身來,也沒打聲招呼,直接就衝出去了。
柳月芽的話不斷的在她腦海中縈繞著,她隻能不斷告訴自己,這不可能,柳月芽肯定是騙她的!
憋著一口氣,她悶頭衝回家裡,家裡方俊不在家,隻有她媽一個人坐在客廳裡垂淚,眼眶都已經哭紅了,見她回來,罵道:“你這孩子,又死哪裡去了……你哥哥都被抓走了,你竟然還有心思出去玩,哪有你這樣當妹妹的?”
方如意根本沒心思聽她說這些,直接開口打斷她的話,問她:“媽,你知道姨媽她家現在怎麼樣了嗎?”
她就一個姨媽,就是羅母。
鄭如慧問:“你問他們乾嘛,我怎麼知道他們家怎麼樣了?大概在鄉下過苦日子吧,都破產了……”
她嘴裡嘰裡咕嚕的不知道嘟囔些什麼。
方如意道:“破產了,你就知道他們家破產了,我可是聽人說,他們家還在賣酒了,賣得還挺不錯,還有那個傻子羅浮春,不僅不傻了,還和e國的王子成了好朋友!”
說到最後,她臉上露出了又嫉又妒的表情――憑什麼!那個傻子憑什麼能和王子交朋友?
鄭如慧卻被她的話嚇了一跳,“你說的是假的吧,他們家怎麼可能?還有那個羅浮春,她傻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不傻了?”
方如意道:“可是大家都這麼說!人總不可能是騙我吧?不然,不然媽你去打聽一下,要是真的是這樣……”
她頓了頓,表情十分的不甘心。
鄭如慧卻想得更多:“要是羅浮春真的不傻了,還和王子是朋友,那是不是可以讓她幫忙救你哥哥了?”
方如意:“……”
有時候,她不知道她媽到底是傻還是天真,他們兩家關係都鬨到這個地步了,就算羅家能幫上忙,他們會願意幫他們嗎?
當然,這話她沒說出口,免得她媽又念叨她。
“對了,爸呢?怎麼不在家啊?”她問,扭頭看了看四周,沒看見方俊的身影。
鄭如慧沒好氣的道:“誰知道他的,說是出去抽根煙,抽著抽著人就不見了,也不知道跑去哪了……如意,你可不能像你爸這樣……”
她又像往常一樣念叨起來,也就沒看見方如意臉上的煩躁。
羅家。
羅浮春還有羅梨白他們兩家人坐在一起,正說著羅飲冬他家果子的事情,羅父也是這時候才知道,羅飲冬家的果子賣不出去,是秦家人在搗鬼。
“這事你怎麼能瞞著我們了?”羅父生氣。
羅飲冬大喇喇的道:“反正現在也沒事了,你看,就算那些人不來收,我家的果子還不是賣出去了?今天梨白一個人可就賣了一千三百斤了!照這個情況下去,很快我們家的桃子就能賣完了。”
羅父皺眉,自責說:“這事都怪我……”
羅飲冬一攤手,說:“看吧,這就是我不想告訴你的原因,跟你說了,你肯定自責。”
說著,他忍不住瞪了一眼羅梨白。
――這憋不住話的臭丫頭!
羅父抬高了聲音說:“我怎麼能不自責?那秦家分明就是衝我們家來的,就是因為你是我哥,所以他才會對付你!”
羅飲冬咬著西瓜,一口西瓜咬得脆響脆響的。
羅父瞪他:“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羅飲冬嚼著西瓜含糊不清的道:“聽著了聽著了,那我跟你說了,你有什麼辦法嗎?讓你厚著臉皮去找以前的朋友?羅家破產了,你好意思出現在人家麵前嗎?”
羅父:“……”
一言中的。
“我,我可以找他們幫忙的!”他梗著脖子說。
羅飲冬歎了口氣,道:“你願意,我還不願意了。”
彆看羅父瞧著溫和寬厚的樣子,實際上這人最好麵子,羅家破產,他更是恥於見人,怕彆人嘲笑他,羅飲冬怎麼能讓他去找那些人呢?
他一揮手,道:“最起碼,也要等我們羅家酒聞名世界之後,你再風風光光的去見那些朋友!”
羅父:“……你倒是比我還有自信。”
羅母皺眉,說:“那現在怎麼辦啊,沒想到秦家人竟然這麼陰魂不散,還小肚雞腸的。”
羅梨白道:“四嬸您不用擔心,我現在每天開直播,都能賣好多了,而且我家的桃子好吃,回購的也不少,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能賣光了。”
“真的?”羅母有些懷疑。
羅梨白重重點頭:“真的!”
羅浮春道:“賣不完也沒關係,不行我們就釀成酒,到時候賺的錢,我們就五五分成!不過,秦家人這麼做,實在是太過分了,總不能讓他們家這麼得意下去。”
羅父道:“可是人家家大業大,我們也沒辦法啊……”
這話聽起來長他人誌氣,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他們羅家原先輝煌的時候,都比不過秦家,秦家幾十年的基業,公司做得那麼大,那酒都賣到國外去了。
他們羅家,以前比不過,現在更比不過了。
羅浮春目露冷色,慢條斯理的道:“我們要是真的什麼都不做,秦家還以為我們羅家怕了他們……爸,這事您不用管,我會想辦法的。”
最起碼,不能讓秦家這麼得意,要讓他們知道痛,才知道不要那麼隨便的伸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