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尋手指沾了膏藥,小心地塗抹在葉裴天的傷口上。那血紅的傷口偶爾閃現出一兩道細小的黑色電弧,讓楚千尋的手指感到一陣刺痛。
在那道深深的血口裡,隱約可見密集的黑色電弧正不斷交錯亮起,楚千尋想象不出這有多疼。
胸前無休止折磨著自己的傷口突然冰涼了一下,葉裴天這才回過神。
那個人的手指上沾著藥,一點點地塗在他的傷口上,火辣辣的傷口就好像敷上了清涼的冰塊,一點一點被安撫下來。
這種藥隻能治療肌膚表層的傷,不能解決內在的問題,但不管怎麼說,讓他在無儘的痛苦折磨中得到了一點點的緩解。
那個女人的指腹因為常年握刀,結了厚實的老繭,接觸到肌膚的時候有一種刺刺的感覺。
這種細細癢癢的觸覺,穿透過肌膚,一路從肌膚的毛孔往他身體裡鑽,一直鑽進了他的心口,讓那裡也微微刺疼了一下。
這個人在為他治療傷口。
療傷這個詞的意義,他已經快忘記了。
自從魔種降臨,他被發現了擁有永生者的恢複能力,所有的人似乎就覺得他受傷了也不需要救治。
儘管他的傷口和他們一樣的疼痛,甚至他還無法通過死亡從那些無法忍耐的痛苦中解脫。
他拖著一身的傷回到家人身邊的時候,繼母看著他那千瘡百孔的身體象征性地詢問了一句,
“小葉傷的這麼重,要不要給他包紮一下?”
“算了吧,他又不會死,這個時候藥品太珍貴了,我們還是要為裴元留一點。”說這話的是他的父親。
他被神愛集團的人找到,關在研究室,鎖在手術台上。那些惡魔不顧他的痛苦哀求,殘忍地從他身上竊取了各種東西。
即便在那樣堆滿醫療藥劑的地方,也沒有人伸手為他減輕過一次痛苦。
有時候被蒙著雙眼的他會聽見身邊有人在說話。
“這也太難看了點,要不要給他縫合一下。”
“不用浪費了吧,反正他也不會死。”
從那以後,他又不會死,他不需要治療就被定了性。
再也沒有人把他當做一個活生生的人,哪怕一次緩解過他的痛苦。
他果然沒有死,慢慢從痛苦中熬過來了。
眼前的女人低著頭,給他每一道傷口仔仔細細塗上了藥劑,還不時俯下身來,輕輕地在傷口上吹著氣。
葉裴天彆過臉去,他不想看那個女人臉,
他不想看見這罕見的溫柔轉瞬間又撕開麵具,變成猙獰殘酷的模樣。
楚千尋的手指都被電弧打裂了,這對她來說,隻算是微不足道的小傷,她甩了甩受傷的手,站在桌子邊,用沒有受傷的另一隻手從背包裡翻東西。
葉裴天躺在床上,視線就落在了她垂在身邊的那隻手上。
那手指上還殘留著一些藥膏,裂了好幾道血口,微微動了動,幾滴血珠子就從指尖上滴落。
那手輕輕甩了一下,一滴血珠甩在了葉裴天眼前的枕套上,很快滲透進去,在泛黃的布麵上留下一個顯眼的血點。
葉裴天的視線黏在那點紅色上,就不動了。
“我出去一下,給你找一個治愈者。等人來了你彆說話,也彆亂動。”
“這裡是黑街,醫生一般隻管收錢,不會管你是誰。”
楚千尋翻出了一個口罩,戴在葉裴天的臉上,又攏了攏他微卷的頭發,把一頂棉布帽子套在他頭上,扯低了帽子的邊緣,壓住他大半的眉眼,隨後小心地給他蓋上毛毯。
在這種時代,打扮成各種奇裝異服的人都有,葉裴天這樣算不了什麼。
“行了,這樣就認不出了。”楚千尋上下打量了一遍,“好好待著,我很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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