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扯什麼呢,我說你們真應該跟著一起去看看。人家可是黃沙帝王,那麼城堡既恢宏又氣派,那麼大棟的城堡,就住他一個人。今天睡這間房,明天睡那間房,一年到頭都不重樣。城堡內的地板,全是用黃金鋪的,牆壁上到處鑲嵌著明晃晃的夜明珠……”
躺在床上的虞天成輕聲咳了兩聲,阻止了阿凱不著邊際的胡吹亂侃。
“人人都說葉裴天是一個冷漠的殺人狂魔。”虞天成的聲音虛弱,但精神卻興奮,忍不住和戰友們說起被囚禁在黃沙城堡中的見聞,“和他接觸過之後,我才發現,這些可能都是一種偏見。”
在傳說中的魔窟中待了幾日,終於回到了夥伴身邊,使他有了種劫後餘生的幸福感。
“天成,那個葉裴天真的沒有為難你,還用,用他的……給你治療?”
虞天成垂下眼睫,默認了這個說法,“他的血肉,能夠讓人起死回生。這才是導致他被迫成魔的原因。”
麒麟的規模不到,幾乎就等同於麒麟傭兵團的兵團駐地。
基地內,有一塊占地廣闊的墓地,那些密密麻麻的墓碑下,埋葬著這些年下來,麒麟兵團無數犧牲了的成員。
辛自明獨自站在一塊墓碑前,手中提著一束鮮花。
埋葬在這裡的是麒麟真正的團長,也是他的至交好友。
魔種降臨的初期,團隊內所有人的等階都還不高,在團長封成鈺的帶領下,到基地附近的葫蘆鎮獵魔。那一次他們遇到了一個心術不正的速度係聖徒。在那個男人痛哭流涕地苦苦哀求之下,辛自明一時心軟沒有痛下殺手,隻是將他遠遠驅逐。
隨後他們意外地在鎮子深處發現了一隻人馬形的高階墮落者。經過了一場極其艱難的戰鬥,全隊人員精疲力竭,傷痕累累,即將取勝的時候,那個被他放走的速度係聖徒卻引來了大批魔物。
他引來大量魔物,企圖害死這些無冤無仇的同類,不過隻是為了爭奪那顆罕見的魔種。
辛自明駐立在墓碑前,摸了摸掛在脖頸上的黑色鱗甲。
回想起了最後的時刻,在那個絕望的時刻,麵對著蜂擁而來的魔物,團長封成鈺將他和兩名重傷的隊員塞進了一道狹窄的縫隙中。自己施展異能將全身鱗甲化,堵在了縫隙的入口處。
“自明,以後兄弟們就交給你了,團長不好當,辛苦……你了。”
這是封成鈺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那個男人在死後異能都沒有消散,用他覆滿黑色鱗甲的血肉之軀,硬是為他們封出了小小的一塊生存空間。
葉裴天出現在戰場邊緣的時候,辛自明一度以為自己要再經曆一次魔種被搶奪,同伴被殺死的悲憤。但想不到那個人人口中的魔鬼,卻比那些自稱聖徒的道貌岸然之輩好得多。自己曾經數次為難於他,但他反而毫不介意地鬆手放過自己。
“團長,自你走了以後,我已經不再對人性抱有希望。想不到反而是那位人魔,讓我看到一點你曾經的影子。”
“如果不是不死之身,像你們這類型的傻子,在這樣的時代想必都活不了多久的吧。”
辛自明彎下腰把手中的鮮花放在了墓碑前的祭台上,
……
葉裴天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楚千尋收拾了一桌子的飯菜,把他從甜睡中搖醒。
他頭發淩亂地從被褥中鑽出來,還來不及局促,楚千尋就彎腰撩起了他的額發,給了他一個早安的吻。
“肚子餓不餓?起來吃點東西。”
數日的奔波辛勞,相思之苦,統統沉澱在這一刻化為美酒,灌進了葉裴天的五臟六腑,使他有些陶然迷醉。
他下了床,打開自己的背包,取出了一副用細細的黑色鱗甲打造成的貼身軟甲,連帶那副啞黑色的雙刀,捧到心上人的麵前。
“真的是給我的?”楚千尋笑著接過來,刷一聲抽出刀刃。
純黑色的刀身顏色暗啞,造型簡約,看上去毫不起眼,不像是用什麼高階魔軀鍛造的武器。但楚千尋將它們握在手中,卻隱隱能夠察覺手中魔器蘊含著一股蠢蠢欲動的強大力量。
鎧甲摸起來輕薄又靈巧,一片片黑色的鱗甲緊密地排列在一起,貼身穿戴的時候可以護住身體的要害部位,並絲毫不會影響佩戴者的行動。楚千尋的指端施展出淩厲刀刃,破空發出細細的輕響,在甲片上彈了一下,飛出窗外。削斷了遠處的一個大樹的頂冠。但低頭細看手中黯淡無光的甲片,卻看不出一絲損傷的痕跡。
楚千尋心中暗暗吃驚,她的手指在黑色的刀鋒上輕輕試了試,平淡無光的薄刃卻無聲無息地割破了她的肌膚。
一滴血珠滾落在刀身上,被黑色的刀身吸收了進去。
“這麼鋒利?到底幾階魔軀打造的?”楚千尋詫異地看了看被割傷之後就流血不止的手指,她是五階聖徒,肌膚的強韌度並非普通人類可比,什麼樣的武器竟能在輕輕觸摸之際,就劃傷了她的手指,實在是令她有些意外。
葉裴天將她的手指拉過來,放進了自己的口中含著。
“十階魔物,自帶流血效果,你用著要小心一點。”他含糊不清地說話。
春城最強的強者江小傑眼下八階,是全城僅有的一位八階聖徒。
人類已知最高的等階九階,數量及為稀少。葉裴天卻給她弄來了一副十階魔軀打造的武器和防具。
楚千尋突然有了一種自己並非撿到了一個沒人要的小可憐,而是傍上了某位大款的不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