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爵最終還是跟著貝奚寧去了醫院,醫生一量體溫,39.2度。
“樓總真厲害。”貝奚寧忍不住吐槽,“要不是親眼看到,我還以為生病的是漢堡呢。”
燒成這樣還不願意進醫院,是成年人該做的事情嗎?
“死不了。”樓爵打著吊針,半坐在床頭,神色懶懶地回了句。
貝奚寧倒了杯熱水在旁邊晾著,順便幫他把吃的藥準備好:“很多時候,死其實都不是最壞的結果。”
“那什麼才是最壞的結果?”樓爵問。
“燒成一個傻子。”貝奚寧轉頭看了他一眼,笑道,“然後看著自己掙的錢被彆人肆意揮霍,看著從前踩在腳下的人爬到頭上……撒潑,你還隻會衝著他們微笑。”
樓爵:“……貝小姐想象力很豐富啊。”
“可不是麼。”貝奚寧沒什麼事做了,隨手拉過一把凳子,坐在旁邊陪他聊天,“昨晚做了個夢,醒過來後哭得可慘了。”
“做了什麼夢?”樓爵明知道她說的可能不是什麼正經事,但還是沒忍住,又問了一句。
“夢到我買了張彩票,竟然中了五百萬,給我高興得不行,當場就把手邊東西全砸了,等著兌了獎買新的。結果到兌獎的地方一看,我的彩票不見了,怎麼都找不到。急得我呀,都快哭出來了,然後就急醒了。”貝奚寧繪聲繪色地說,“醒來一看,我根本沒中獎,更難過了,哭了好久。”
樓爵:“……”
他抿著唇,好幾秒後還是低低笑了一聲。
“彆笑了,先吃藥。”貝奚寧看看水溫合適了,將藥一起遞過去。
樓爵這次倒是很聽話,接過來就吃了。
“要睡一會兒嗎?”貝奚寧問,“我聽關助理說,你這幾天都沒休息好。”
樓爵前段時間因為貝奚寧住院就沒休息好,這周又在忙一個大項目,經常熬夜,加上最近天氣反常,才會感冒發燒。
樓爵點點頭,閉上眼睛,很快又睜開。
“還需要什麼?”貝奚寧問。
“你的手……”樓爵看向她的手臂,“已經好了?”
之前打的石膏已經拆了,本來就不嚴重,現在基本恢複了正常,當然還是不能太用力。
貝奚寧笑著說:“差不多,丁白陪我複診過了。”
他們本來就不是真的男女朋友,樓爵不記得這些事情正常,她也真的不在意。
樓爵卻感覺自己有點過分,不管怎麼說,貝奚寧的手臂是為了保護他才傷的,就算不是情侶,隻是普通朋友,也該記得問一聲。
“你有沒有……”樓爵遲疑著,欲言又止。
“什麼?”貝奚寧看著他。
還沒等樓爵想好怎麼說,貝奚寧手機響了一聲。
是喬鄺發的消息,還惦記著那筆錢。
“我差點給他忘記了。”貝奚寧好笑。
“誰?”樓爵問。
“喬導。”貝奚寧說,“我們省下一筆經費,差不多有兩千萬,喬導想用來拍外景,你看行嗎?”
“兩千萬?怎麼省下來的?”樓爵坐直了一點。
他雖然錢多,兩千萬不算什麼,但一部劇就那麼點投資,能省下這麼多確實很意外了。
貝奚寧將找女主的事情說了,還補充道:“羅薇璿真的很適合桃夭,她雖然名氣不大,但演技不俗。這部劇男主的流量足夠,剩下要保證的,就是質量,所以她是最合適的選擇。”
樓爵雖然是投資人,但他並不管具體操作,像女主人選這種事情,他都不會管,所以這事他沒參與,現在才知道。
“我厲害吧?”貝奚寧忍不住自誇,“撿漏小能手。”
樓爵嘴角勾了下:“那支配權就交給你了,你想怎麼用都可以。”
“那我就放我自己兜裡。”貝奚寧故意道。
樓爵笑笑:“也行。”
貝奚寧當然不會那樣做:“我就開個玩笑,肯定給你用在刀刃上,你放心睡吧。”
“不想睡了。”樓爵挪了挪靠背的枕頭,“要不你說點劇組的事情來聽聽?”
不說話兩個人待在一起確實比較尷尬,貝奚寧便撿了些劇組的趣事來說。
說到一半覺得不對,抬頭一看,樓爵歪著頭,已經睡熟了。
貝奚寧:“……”
說好的不困呢?
沒有了聽眾,自然不用再講故事,貝奚寧一下子變得無所事事起來。最近一直在看簡曆找資料,這時候也不想碰手機,又要看著樓爵的情況,視線轉了一圈,最後還是落在了這屋子裡除她之外,唯一的活物——樓爵身上。
大概無論性格多麼奇怪的人,睡著的時候都是安靜柔和的,樓爵也不例外。
他睡著的時候會微微側頭,將臉頰埋進枕頭。強大的氣場收斂起來,看著竟然有點少年氣,有點……乖。
貝奚寧懷疑,他半夢半醒的時候,是不是還會貼著枕頭蹭兩下。
腦補了一下那畫麵,貝奚寧差點笑出聲來。
笑到一半忽然瞥到藥水已經沒了,嚇了一跳,急忙起身。
與此同時,病房門被推開,護士小姐姐注意到樓爵睡著了,輕聲道:“我估摸著藥液快沒了,來看看。”
貝奚寧朝旁邊讓了點,臉頰有點發燙。
說是照顧病人,結果不知道犯什麼傻,連這個都沒注意。
“要拔掉針頭是吧?”護士小姐姐用氣音問。
樓爵之所以不願意來醫院,是因為晚上還有個會。最後雖然來了,也堅持輸完液就要回公司。
貝奚寧又不是他真正的女朋友,自然不會管太多,衝護士點了點頭。
“那麻煩貝小姐幫忙按一下止血。”護士將針頭拔了。
貝奚寧剛伸手過去,旁邊也伸過來一隻手,兩人的手指撞在一起,對方指尖灼熱,燙得貝奚寧輕輕抖了下,飛快縮回手。
“我來吧。”樓爵微啞的嗓音這才傳到耳朵裡。
“你醒了?”貝奚寧揉了揉指尖,沒話找話說。
樓爵低低“嗯”了一聲,禮貌向護士道謝。
護士又細心叮囑了一遍注意事項和口服藥物的用法才離開。
“VIP病人的待遇果然不一樣。”貝奚寧莫名有點尷尬,跟樓爵朝外走的時候,順嘴找了個話題,“這也太細致了,我以前吃藥可都是自己看標注。”
樓爵燒退了,又睡過一覺,精神好了很多,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為什麼是VIP的待遇?就不能是因為我個人魅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