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驚得眼淚都忘了掉。
殷聞冷冷地看向同樣沒用的父親:“你也走,我想一個人靜靜。”
在這樣的兒子麵前,殷景善竟然擺不出任何父親該有的威嚴,愣了片刻,拉著趙氏走了。
殷聞叫來身邊的小廝,讓他去打聽王韞石的消息。
天還沒有完全黑透,小廝出去跑了一圈,回來告訴殷聞,說王韞石外出遊玩,遇到歹徒,右腿都被人打斷了,成了殘廢。
如果說之前殷聞對凶手的身份隻有八成把握,至此,他已有了十分,凶手就是馮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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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德叔心神不寧,寫了一封信交給周叔,讓周叔遞進燕王府。
殷蕙看完信,最先想到的也是馮騰。
她與二叔一家不和,這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數,在平城甚至燕地百姓們眼中,殷家與燕王府是姻親,誰還敢對殷家人下手?
知道她不會替殷聞做主且有本事朝殷聞下手的,隻有廖十三、馮騰。
廖十三光明磊落,已經打過殷聞的鞭子,不會再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馮騰……
所以,是廖秋娘將真相告訴了馮騰,還是馮騰自己查到的?
一個鐵骨錚錚的武官,又哪裡能容忍未婚妻被一個畜生欺./淩,馮騰不知道便罷了,一旦知道,他報複殷聞便是早晚的事。
殷蕙對殷聞沒有半分同情,他敢設圈套謀害廖秋娘,肯定也用同樣的辦法對付過彆的女子,也許在廖秋娘之前,已經有無辜的女子落在了他手中。
殷蕙隻擔心廖秋娘,如果馮騰是自己查到的消息,那他還能接受廖秋娘嗎?這門婚事會不會受影響?
四月初七這日,殷蕙去錦繡樓之前,先去了一趟廖家。
婚期將近,廖秋娘正乖乖待在家裡等著嫁人,聽說三夫人來了,廖秋娘高興地將殷蕙迎到了她的屋子。
準新娘的屋子堆滿了喜慶物件,那隨處可見的紅,為這間並不奢華的閨房增添了無限喜意。
“夫人,您怎麼過來啦?”
請殷蕙坐下後,廖秋娘受寵若驚地問。
殷蕙笑道:“你要出嫁了,我趁今日可以出府,來給你送份添妝。”
廖秋娘不太好意思,羞澀道:“您幫了我那麼多,現在還要叫您破費。”
殷蕙:“誰讓你做的饃好吃呢,我饞你的手藝才肯幫你。”
提到烤肉饃,廖秋娘麵露一絲不舍,看著前麵的鋪子道:“可惜以後我隻能在後麵指點夥計們了。”
殷蕙能理解她的決定,嫁到馮家後,廖秋娘就得考慮馮家的體麵,再拋頭露麵不合適。
廖秋娘卻怕殷蕙瞧不起自己似的,主動解釋道:“如果嫁給彆人,我還會繼續做饃,可馮騰誠心對我,他不介意我的過去,馮夫人也不在乎我出身低微,人家對我好,我也得投桃報李,不能再做讓他們為難的事。”
殷蕙吃了一驚,低聲問:“你,全都告訴馮騰了?”
廖秋娘點點頭,眼中再無昔日的陰霾,隻有難以掩飾的甜蜜:“我不想騙他,他來提親時我就跟他說清楚了。”
那絲甜蜜,自然是因為馮騰的滿腔熱情而起。
殷蕙知曉了來龍去脈,既替廖秋娘高興遇到了真正憐惜她的好夫君,又暗暗地鬆了口氣。
既然廖秋娘與馮騰之間沒有隱瞞,馮騰昨日的舉動便隻是替未婚妻報仇,不會影響兩人的感情。
為了避免廖秋娘胡思亂想,殷蕙也就瞞下了此事,馮騰若想在廖秋娘麵前邀功,他自己說就好。
離開廖家後,殷蕙去了錦繡樓。
周叔已經等候多時,把王韞石廢了右腿的事也告訴了殷蕙:“就在前日,王家賣了宅子,舉家搬走了。”
殷蕙想,王家是怕馮騰打了一次不夠,以後可能會繼續報複吧。
王家膽小,不知殷聞日後有什麼打算。
牽扯到殷家幾百萬兩的家業,殷蕙猜測,就算二叔一家畏懼馮騰,也舍不得走的。
殷聞亦不是膽小之人。
可他再膽大,敢對馮家報複回去嗎?
民不與官鬥,馮家有權有護衛,馮騰本身又武藝高強,殷聞根本沒有機會,隻能忍氣吞聲。
殷蕙隻希望,等祖父回來了,得知殷聞的身體情況,不要太難過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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