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墉笑道:“城門前人多眼雜,若被人認出你們,隻怕傳出什麼官商勾結的謠言,對大人不利,如果你們實在不放心,可以先行離去,再遠遠地看著我們的商隊。”
四人回想這趟江南之行,順風順水的,什麼危險也沒遇到,這都到平城了,燕王殿下的地盤,確實也不會再出什麼危險,便同意了殷墉的安排。
殷墉把銀子硬塞給他們,再目送他們騎馬走遠。
待四人的背影消失不見,殷墉看向碼頭,殷閬一襲錦袍站在那裡,正盯著夥計們搬貨。
貨物全部裝好,商隊繼續出發。
中途休息時,殷墉朝殷老七身邊的兩個護衛使了個眼色。
那二人就趁殷老七不注意,陡然出手,將人捆了起來。
殷墉看得出,殷老七吃驚歸吃驚,後麵並沒有存心反抗什麼,仿佛已經料到會有今日,並已經認了命。
護衛將殷老七按跪在了殷墉麵前。
殷墉叫二人去安撫其他護衛,隻留殷閬,然後從袖子裡拿出一管小竹筒,竹筒尾部有機關,輕輕一按,竹筒頂端便探出一抹針尖來,短到難以辨認,卻又鋒利無比。
殷老七見了,苦笑一聲:“原來老爺早就換了我手裡的毒針,怪不得二少爺沒事,老爺,既然您早已知曉,為何現在才出手?”
殷墉垂眸,轉動手裡的竹筒,聲音蒼涼:“我想知道,阿聞是隻想害阿閬,還是連我這個祖父也不認了。”
殷老七心裡難受,低著頭道:“老爺這是什麼話,大少爺是您一手拉扯大的,他怎會害您,不過是氣您偏心二少爺,才犯了糊塗,若他連您也要毒害,我老七絕不會應下。”
殷閬神色淡然地聽著,仿佛他們議論的並不是他的生死。
殷墉沉默了很久,收起竹筒的機關,繼續問殷老七:“他給了你什麼條件?”
殷老七眼睛一紅,偏過頭道:“平兒懷了大少爺的骨肉,大少爺說,此事成了,他會給平兒娘倆一個名分。”
平兒是他的小女兒,容貌平平,蠢丫頭毫無自知之明,還真以為大少爺喜歡她,一心要給大少爺做妾。
殷老七恨鐵不成鋼,可那畢竟是他的女兒,還懷了孩子,他隻能答應大少爺。
“這毒,有什麼後果?”
“大少爺說,中了此毒,人會先有風寒發熱之症,越燒越厲害,能保命,人卻傻了。”
殷墉再度苦笑,問殷閬:“他要害的是你,你想怎麼處置他?”
殷閬平靜道:“孫兒都聽祖父的。”
殷墉歎氣:“知道我為何要馮家的人先離開嗎?”
殷閬點點頭:“家醜不可外揚,祖父,孫兒沒事,以後也會防著大哥,您不必因此事為難。”
說著,他蹲下來,握住了老爺子的手。
殷墉看出了年輕人的豁達,這孩子小時候受了太多委屈,可能再多這一次,對他而言也沒有區彆。
可是他身為一家之主,不能再輕易繞過殷聞了。
二十鞭子打不出他的悔意,再把那冷血歹毒謀害親弟的孽畜留在家裡,總有一日,孽畜也敢朝他下手。
“殷老七有句話沒說錯,他是我親手拉扯大的孫子,他心狠,我做不到將他送官。”
“等咱們回去,我會正式分家,給他們一家三口一份產業,讓他們去番邦生活,這輩子都不要再回來。”
“祖父……”
“你不用再說什麼,我意已決,這樣對大家都好。”
殷墉確實對殷聞死了心。
然而當他回到家裡,德叔卻遞給他一封殷聞的辭彆信。
信上,殷聞交待了他被馮騰打傷的經過,自言心灰意冷要去外麵遊曆一段時間,歸期不定,讓老爺子不必掛念他。
洋洋灑灑一封信,訴說的全是他無法在老爺子麵前儘孝的痛苦,半個字都沒提那毒計。
殷墉氣笑了,問德叔:“他何時走的?”
德叔道:“端午之後,先前都在養病,養好了說要一個人出去散心,我也沒敢派人盯著。”
大少爺好好的,他肯定安排護衛跟著監視,可大少爺廢了,萬一受了刺激自尋短見,他擔待不起。
誰能想到,大少爺竟然離家出走了。
德叔還不知道殷聞做了什麼好事,殷墉一眼就看透了殷聞這封信後的算計!
殷聞沒有收到殷老七的通風報信,擔心陰謀敗露,所以提前跑了!
真敗露,他跑得妙,沒敗露,他也可以裝作隻是出去散心,過段時間再回來!
敢情他苦心栽培了十幾年,就教出來這麼一個把聰明才智全用在邪門歪道上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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