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過來。”魏曕鬆開她的手,朝外走去。
殷蕙定了定神,抱著中衣跟在他後麵。
金盞、銀盞早識趣地退到院子裡去了,還將廳堂的門也從外麵帶上了。
昨晚魏曕在客棧裡就仔細洗過,這會兒簡單衝一衝,他就把殷蕙提了過來。
如果殷蕙是岸邊的一朵花,魏曕就是上遊奔騰而來的激洪,衝刷著她,淹沒了她,然而水下亦是連續不斷的暗流。
每次小彆後的重逢,殷蕙都要經曆這一遭,然而兩輩子來了那麼多次,她還是招架不住這樣的魏曕。
他大概也沒想她在這時候還保持澄心堂女主人的端莊,殷蕙越哭,他就越重。
回到內室的床上,他倒是更方便了,將他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的力氣全部用在她身上。
等魏家三爺、蜀王殿下終於儘了興,殷蕙真是連彎彎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魏曕坐起來,看著他簡單收拾一番,看著他躺下來,將她摟到懷裡。
“渴。”殷蕙啞著聲音道。
魏曕便又坐起來,披上中衣,掀開帳子去外麵給她倒茶。
回來後,他一手扶起殷蕙,一手將茶碗遞到她嘴邊。
殷蕙慢慢地喝了一碗茶,才一口氣喘了過來,感覺這條命又是自己的了。
魏曕將茶碗放到一邊,殷蕙趁機攏攏被子,將自己裹嚴實了。畢竟是深秋了,剛剛又出了一身的汗,容易著涼。
魏曕重新趟過來,還是將她摟到懷裡,大手有意無意地在她身上逡巡,仿佛歸來的狼王在巡視領地。
“看出來了,您可真想我。”殷蕙咬牙切齒地道。
頭頂傳來他加重的鼻息,應該是笑了一下。
殷蕙哼了一聲,捏著他的胳膊道:“換個身子差點的,能被您弄死。”
腦海裡浮現溫如月那蒲柳般的柔弱身姿,殷蕙話裡的諷刺意味更濃了。
魏曕隻當她在埋怨他的放縱,便撚了撚她的耳珠,解釋般地道:“沒有彆人,隻能你辛苦些。”
再說他也不是每次都這樣,這次實在是隔了太久。
殷蕙輕嗤道:“跨院裡不是還養了兩個美貌丫鬟,買進來都好幾年了,您一直都不過去,說不定都在心裡怨我霸占著您。”
魏曕被她提醒,才想起來這回事,當初好像是徐皇後誤會殷氏容不下人特意提點了,他才同意她買兩個敷衍一下,免得明明是他自己不願碰彆人,卻讓長輩們誤會她善妒。
“那二人,是不是都滿二十了?”魏曕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頭發,隨口問道。
殷蕙不懂他什麼意思,嗯了聲:“不是要去京城了嗎?丫鬟們也要帶過去一些,我才整理過名單,她們倆一個與我一般大,一個小一歲。”
魏曕:“趁這次一起遣散出府吧,這個年紀還好嫁人。”
殷蕙頓了頓,問:“您的意思是,到了京城再買兩個年輕的?”
魏曕:“不必,你知道我不需要通房,何必白養閒人。”
在燕王府,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徐皇後身為嫡母,很容易注意到每個兒子院子裡的事,她認為不妥的,自然會提點一番。可到了京城就不一樣了,他不再是當初那個年輕的庶子,他已經封王,會帶著妻兒住進自己的王府,生母順妃或許還會關心他身邊有沒有妾室的問題,徐皇後沒那麼閒,她也懂得把握嫡母與庶子之間的分寸。
殷蕙默默地靠在他懷裡。
她知道的,他確實不需要通房,否則這麼多年了,那兩個丫鬟也近在眼前,但凡魏曕有一點點興致,都可以過去收用了。
可越是如此,越證明溫如月在他心裡的特殊。
忽然,魏曕捧起了她的臉。
殷蕙迅速收起眼底的複雜,朝他笑了笑。
魏曕探究地看著她:“你真想替我置辦通房丫鬟,還是不喜剛剛我那樣對你?”
如果是後者,那就是她一時嬌氣,埋怨他太過火。
如果是前者……
魏曕等著她回答。
前一刻鐘他還是那個壓著她恣意而為的重欲夫君,這會兒,他已經又變成了冷漠威嚴的蜀王。
殷蕙覺得這個問題是個坑,選哪個都容易落下把柄。
譬如說,她若承認自己想給他置辦通房丫鬟,魏曕可能會誇讚她賢惠,亦有可能認為她心裡沒有他。
至於後麵那個,她說喜歡他那樣瘋,魏曕天天瘋怎麼辦?她若說不喜歡,魏曕也能責怪她不夠柔順。
短暫的權衡後,殷蕙抱住他的腰,埋在他懷裡道:“您想我,我也想您,怎會不喜歡,就是,動靜太大,怪難為情的。”
罷了,還是揀他肯定愛聽的說吧。
魏曕笑了笑,摸著她的頭道:“喜歡就好,你自己的丫鬟,怕什麼。”
殷蕙撇撇嘴,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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