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域沒說話,站起身,朝著樓下走去。
鐘霖追上去,沉聲道:“我不管你是怎麼看待顧茶的,顧茶是我的病人,我必須為她的健康負責,希望宋總,高抬貴手。”
宋域頓住腳:“她隻是你的病人?”
鐘霖一愣,反應過來相當不爽:“不是誰的心思,都和宋總一樣。”
宋域沉默片刻,不置可否的徒步下了樓梯。
鐘霖:“……”他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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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裡,溫茶再也克製不住自己想罵娘的心。
這老男人還敢找上門?找上門來也就算了,竟然還把她給非禮了?!非禮了呀!!也不想想自己多大歲數了!?
她牙咬的咯嘣脆,眼裡磨刀霍霍,就差提刀出去把人劈了!
係統樂不可支的跳出來:“總裁可能已經變態了。”
溫茶躺在床上翻個白眼:“我比他還想變態。”
“可是他好像很喜歡你的樣子。”
“我還喜歡男神呢?”
“這一樣嗎?”
“不一樣嘛?”
係統:“……”當它沒說。
溫茶用被子蒙住頭,想了想,又爬起來,掀開窗簾,果不其然看見某人在樓下花池邊當門神。
她煩躁的揉了揉眼睛,又窩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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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成年人,宋天驕在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下,受到了法律的製裁。
就算宋明成費儘氣力想要挽救,在宋域冷酷絕情的目光裡,他退縮了,他有種預感,如果他再一次選擇宋天驕和孫子爭吵,最終,他失去的,遠不止一個曾外孫女。
他已經老了,隻想好好頤養天年,年輕一輩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承擔。
他的保駕護航,很有可能,不是一種保護,而是另一層麵的助紂為虐。
他也沒有再找溫茶,心裡的負疚和羞愧,讓他沒臉再請求原諒,他隻能拜托宋域好好照顧她,但當宋域告訴他,溫茶已經搬出去,和他們劃清關係的時候,他才恍然明白,自己的縱容,帶給了溫茶多少的傷害,然而木已成舟,過往已逝,一切於事無補。
他害怕溫茶過得不好,他更害怕有朝一日下了九泉,該怎麼麵對為他喪命的,溫茶父母。
他們大概做夢也沒想到,他們用死來拯救的人,是傷害自己孩子的幫凶。
宋明成開始惶惶不安起來。
宋天驕買通劉文,故意誹謗汙蔑他人,最終被判了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宋明成沒有保釋她,他大概終於意識到,一味地溺愛,不是對宋天驕的最好教育方式。
她必須為自己犯的錯承擔責任。
至於劉文,他受賄宋天驕,誹謗溫茶,雖不是主謀,也受到了拘役,給原本清白的檔案,留下案底。
判刑那天,宋天驕嚇得臉都白了,一想到自己即將坐牢,脫下華美的衣衫,變成連溫茶都不如的灰姑娘,跟陰溝裡的老鼠一樣尖叫起來,從未有過的驚恐讓她彎了雙膝,隻差在地上屁滾尿流,然而再也沒人去扶她了。
劉文被薑周拆穿真麵目後,就失去了工作,現在又攤上牢獄之災,自然把這一切都算到了宋天驕身上。
一見宋家人不再管宋天驕,他也不忌憚,氣急攻心之下,和宋天驕在法庭上大打出手,兩人爭吵咒罵,互相攻擊,他一時失手,竟一巴掌將宋天驕的臉,抓的鮮血淋漓。
故意傷害罪讓劉文由拘役再次量刑,做了好幾年牢,等出來時,年紀也大了,留下的案底讓正當公司不敢雇傭他,他找了份勉強糊口的工作,窮困潦倒的過了一輩子。
至於宋天驕,這位從小沒吃過苦的千金大小姐,一進牢房服刑,堪比死前緩刑,過得痛不欲生。
無儘的教育學習讓她不勝其煩,繁重的勞動,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相當於淩遲,再加上她性格張揚跋扈,處事沒有腦子,在牢中的人際關係差到了極點,所有人不會刻意針對她,不過明裡暗裡的絆子數不勝數,她過得淒慘無比,終於意識到跟溫茶作對究竟是一件怎樣愚蠢的事,如果她收斂一些,她過得應該還是千金大小姐的日子,然而,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等待她的,是沒日沒夜,就算加班也要做完的勞動,是吐沫星子能淹死人的酸話,是捂住被子的永遠黑暗。
沒有人,能逃得掉法律的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