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還是和初見時一般明亮,臉頰也白,像是春日一樹梨花,隻不過,這次有些白裡透紅。
司禮監沒說話,落在了她的耳畔,冰冰涼的溫度讓她凝眸,語氣不善道:“前些日子給你的棉衣可是穿了?”
溫茶掀起宮女的襦裙,讓他看了看穿在其中的厚衣服,嬉笑了一聲:“穿了。”
“手套呢?”
“戴著呢。”
她從袖子裡伸出手,讓他看,司禮監伸手捏了捏手套,狹長的眼裡一片沉靜,“冷麼?”
溫茶搖搖頭,“不冷。”
司禮監卻是蹙眉,他的手指從耳畔劃到臉上,停在了她笑起來時,露出酒窩的地方,她的臉上非常涼,比和他肩上的大雪一般。
他言辭淡然道:“明日給你帶一條圍脖。”
說話間,他的氣息全落在她臉上,清清淡淡的,夾雜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酒氣。
溫茶吸吸鼻子:“喝酒了?”
司禮監沉默片刻,沒說話。
溫茶卻是清楚的,司禮監是朝中要職,宮廷的新年宴,司禮監是一定要參與的,舉杯換盞,觥籌交錯,是應有的事。
在這個時候,他能夠離開宴席,跑過來同她說話,他們之間的友誼,她確定是鐵打的。
溫茶退後一步,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荷包遞給他,笑眯眯道:“新年禮。”
司禮監看著她手裡的荷包,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自己還會有禮物。
溫茶眼睛彎彎道:“一直都是你給我送東西,我雖然愚鈍,不過也知道禮尚往來。”
她把東西塞到他手裡:“都是自己做的東西,你不要嫌棄。”
司禮監接過那隻荷包,麵上的怔仲化作一縷淡淡的目光,落在溫茶臉上。
他沒有打開荷包,而是沉默在原地,似乎在斟酌什麼。
溫茶揚著眼眸看了看他,“怎麼了?”
司禮監沒回話,從腰間取出一枚瑩潤的玉飾,拉過她的手,取下手套,放入她掌心,“給你的回禮。”
玉飾不大,是個看不出模樣的小動物,奇形怪狀的,但入手極暖。
好玉,有冬暖夏涼之奇效。
溫茶詫異的睜大眼,有些不敢要這份回禮。
司禮監卻已經合上她的手,雲淡風輕道:“拿著。”
溫茶:“……”
“這是我給你的。”
司禮監不容置疑道:“以後,你要天天將它戴在身上。”
說罷,他想起了什麼,把玉飾從她手裡取出來,穿了紅線,親自掛在了她脖頸上,藏在了她厚厚的衣襟下。
等他做完這件事,溫茶已經被他半抱在了懷裡。
“明日以後,我恐怕不能常來看你,不過,十五夜裡,這個時辰,你可在這裡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