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可以再有,更何況是一個沒有皇嗣的女人。
一個皇帝有三千佳麗,然而隻聽從皇上號令,如同死士一般,數十年培養出的錦衣衛首領卻隻有一個。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就算司禮監現在把她殺了,隻要司禮監有一個正當的理由,皇上或許會生氣,但不會對他產生真正的嫌隙,甚至還會為他掩蓋住真相。
這是他們最大的區彆,所以蘭貴妃是怕的,她從來沒有這麼怕過。
她隻盼望皇上來,快點來!
皇上的確很快來了,他就是蘭貴妃的救命稻草,蘭貴妃幾乎是瘋了一樣的撲進他懷裡,想要得到保護。
一向對她寵愛有加的皇上這一次卻有些冷淡,他甚至不想聽蘭貴妃的解釋:“事情我都聽季愛卿說明白了,愛妃,此事是你做的不對。”
蘭貴妃縮在他懷裡,心裡冷的可怕,她垂死掙紮道:“皇上,臣妾自問沒有做錯什麼,那三等宮女,行偷竊之事,臣妾按照宮中規矩處置了她,有何不妥?”
她的小心思皇上哪會不清楚,正因為清楚,皇上才覺得厭煩:“此事,聽說涉及到了另一個宮女,你已經將她交給了刑房?”
蘭貴妃料想夏秋被一丈紅賜死了,張嘴道:“那宮女是小茶的同夥,我自然是不能姑息的。”
“是嗎?”皇上的眼睛微露寒芒,“既是如此,為何不叫那兩位宮女到朕麵前對峙一番?”
貴妃麵色一變:“這……”
“稟皇上,”屋外傳來司禮監冰冷的聲音:“夏秋已帶到。”
皇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帶進來。”
下一刻,身著染血襦裙,已經去了半條命的夏秋和司禮監已經站到了主殿裡。
看到皇上,夏秋眼睛都直了,拖著血衣,急忙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皇上救我,皇上一定要救我呀!”
看到雙腿染血,渾身狼狽的夏秋,皇上的目光暗了一瞬,“要朕救你可以,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明,該如何,朕心裡自有主張。”
聽到要說事情的真相,夏秋的麵色刷的一白。
真相可不就是她嫉妒溫茶,偷拿了貴妃的簪子,陷害溫茶,企圖讓她喪命嗎?
這樣的真相,她如何說的出口?
說出去,她是一定要死的呀!
她把頭磕在地上,渾身打顫:“奴婢不敢說。”
“哦?”皇上的眼神瞬間興味起來,“朕在此,你一個小宮女有什麼委屈,儘管報上來。”
夏秋側目看了一眼身後麵無表情的司禮監,以及他身邊的溫茶,噎在喉嚨裡的謊言,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不想再被發去刑房了,如果不是司禮監的人趕到,她一定會死的。
“奴婢是被冤枉的。”
她把頭狠狠地磕在地上,本就頭破血流的腦袋,頓時血流如注,“奴婢根本就沒有拿過娘娘的首飾,也沒有跟小茶同流合汙,一切都是娘娘誤會了我們,求皇上給我們做主!”
現下,她已經看清楚了蘭貴妃的真麵目,憑借她的手段,萬萬是不能和蘭貴妃這樣的老妖婆相鬥的,既然司禮監都已經派人來將她救出來了,就說明司禮監已經發現了她的好,恐怕是要將她和小茶都收了,她現在站在司禮監的身邊,到時候受司禮監的庇護,蘭貴妃自然不會拿她怎麼樣。
“是這樣嗎?”皇上看向身邊的貴妃,麵上一派威嚴。
蘭貴妃卻是被夏秋的厚臉皮惡心到了。
她目光冷冷的盯住夏秋,恨不得把這個滿嘴謊言的賤人碎屍萬段。
“皇上是相信她,還是相信臣妾?”
“朕隻相信證據。”
“是嗎?”蘭貴妃從床榻上站起來,咄咄逼人的走向夏秋,“你口口聲聲說,本宮是在汙蔑你,你是無辜的,可在元宵當夜,你在哪裡?”
“奴婢當值過後,回了翠竹苑。”
翠竹苑是宮女們居住的小院。
“是嗎?”貴妃走到她麵前,抬起她的下巴,冷冷的凝視著她,“你回了翠竹苑就沒再出來過?”
“是……”
這個“是”字讓貴妃笑起來,“可值夜的宮女碧蓮可是親自看到你出了翠竹苑,跑到了宮殿門口,此事你怎麼說?”
夏秋麵上不慌不亂道:“奴婢從未出過翠竹苑,碧蓮恐怕是看錯了。”
“那加上小茶呢?”
貴妃走到溫茶身邊,一把抓住了溫茶的手,想要拖她下水,“碧蓮先是看到了小茶,然後看到了你,你們一起去了宮門口,卻不知道去做什麼,你說奇不奇怪?”
“小茶的確是離開過翠竹苑,而且是夜半才回來,但是奴婢卻沒有離開。”
“還嘴硬!”蘭貴妃從來沒這麼過一個人,而且還是敢跟她叫板的奴婢。
“你跟著小茶去了宮門口,見到了同小茶兩情相悅的司禮監大人,你心中生妒,記恨小茶的好運氣,便故作好人同腹痛的碧蓮換了片刻班,就是這片刻,你心生歹念,偷進主殿,拿走了本宮的首飾,以此嫁禍給小茶,第二日一早,想借本宮之手除掉小茶,惹起司禮監和本宮的嫌隙,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些事情,本宮已經檢查的非常清楚,你還想狡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