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殊:“三千?”
溫茶冷嗤一聲:“三千不夠我吃一頓飯。”
那就是要多個零了。
薛殊覺得手裡的飯卡,還有那三百塊錢如鯁在喉,難以下咽。
“抱歉……”他一向竹竿般昂著的腦袋,微微低垂:“我沒有更多錢了。”
“看得出來。”溫茶輕笑一聲,眼睛裡一片了然,“我也沒期望你一個窮小子給我花錢。”
說罷,她轉過身,自顧自的走了,背影又輕又快,沒有等人的習慣。
薛殊站在原地,愣了許久,他第一次覺得被人說窮,是件難以接受的事。
父母雙亡後,家中便沒什麼親人了,他和妹妹相依為命,一起上學的同時,他還需要掙學費和生活費,日子過得很苦但是卻並不疲乏,他早就想好了,要是家裡真的沒錢,他就出去打工供妹妹讀書,把妹妹撫養成人,大功告成後,他就找個適合自己的地方工作,一輩子這樣過去,也沒有什麼遺憾的。
所以當妹妹說要參加節目給他爭取學費的時候,他是極力反對的,他的學習並不好,而且也不一定能考個好大學,與其讓妹妹出去受委屈,還不如他輟學後,給妹妹減輕心理負擔。
可是現在,他忽然有一些不甘心。
不甘心這樣的結局,不甘心認命。
他想要有錢,有很多的錢,同時還生出了一些綺念,他不想放棄自己的學業。
這樣的綺念從何而來,他不想深究,他想改變自己的命運。
“你是死的嗎?”見人久久沒有跟上來,溫茶回頭叫了一聲:“杵那兒裝木頭很有趣嗎?再不過來,我就走了。”
薛殊急忙回神,跟了上去,“等很久了嗎?”
溫茶瞪他一眼:“你以為我是在等你?你想的可真多,我隻是覺得你一個人站那兒跟個傻子似得,特彆可憐,才叫了你一聲,你最好不要自作多情!”
薛殊:“……”好吧……
兩人走進教室,沒一會兒就上課了,下午有兩節語文課,一節音樂課。
語文課溫茶還能睡過去,音樂課,每個人都要唱一句歌詞兒,而且還要一個接一個的站起來唱,溫茶再怎麼反感,也不得不在薛殊的催促下懶洋洋的站著。
兩人坐在最後,溫茶唱完就該薛殊。
溫茶張嘴跑調道:“伴我書聲琴韻。”
薛殊把調子拉回來:“共度好時光。”
音樂課一結束,大家都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中午被溫茶踩了文具盒的小姑娘終於找著機會走過來,恨恨的丟下一句“你給我等著”後,負氣而去。
估計沒多久,就要尋思著報複回來。
“她是校長的侄女,”對於白露露,薛殊還是有些印象,“是家裡的獨生女,班裡人都喜歡和她玩,認識不少同學,你下課上廁所之類的,叫上我,彆單獨一個人出去。”
溫茶用關愛智障兒童的目光看向他:“我身邊跟這麼多攝影機,她要是敢對我動手,她就要出名了。”
薛殊摸了一下鼻子,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了,“總之以後,還是叫上我一起。”
溫茶挑了挑眉,沒把他的叮囑放在心上,隻說:“我累了,想睡覺。”
“那我們趕緊回去吧。”薛殊把書包背上,帶著她往外走,邊走邊說:“一會兒到了村裡的雜貨店,我們買點米,你要吃紅豆還是彆的什麼,那裡都有,我付錢。”
溫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