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薛殊提著掃帚去院子裡掃雪時,漫不經心的說:“還有一個月,你就要走了。”
溫茶戴著棉手套,捧著熱粥坐在灶火邊沒說話。
薛殊看她無動於衷的模樣,想著這兩個月以來和溫茶經曆的日子,就像是做夢般,夢幻又平靜。
他專注的盯著她,輕聲問:“你以後回家了,還會想起我嗎?”
溫茶掀起眼皮,劃過他越來越深邃的五官,笑了一聲:“我要是不想起你,你難道就活不了?”
“……”薛殊抖抖掃帚上的雪花,“我就是有點……有點……”
“舍不得我?”
薛殊臉一紅,咬著牙道:“難道你就舍得這裡嗎?”
“怎麼不?”溫茶挑眉:“我回家,就是千金大小姐,可以買下這裡所有資產,有無數酒肉朋友,不會吃苦受罪,跟那些相比,這裡有什麼值得我懷念的?”
薛殊被懟的說不出一句話,他清楚溫茶說的沒錯,可心裡還是跟堵了一團棉花似的,喘不上氣。
最終隻能息鼓偃旗的說一句:“我以為……你會有點眷戀。”
溫茶沉默片刻,眼睛彎起來,露出一個不帶任何鬱氣的笑容,“或許。”
薛殊看著她的笑,眼睛垂落下去,“我們還會見麵嗎?”
“誰知道呢。”溫茶摸了摸肚子,感覺到胃裡的溫度,輕聲說:“以後,來帝都玩,可以打電話給我,你妹妹知道我家裡的電話,要是我不在,就問我家要我的電話。”
薛殊很想當即問她要電話。
溫茶搖搖頭:“之前的電話不能用了。”
“怎麼了?”
“上麵都是些豬朋狗友,不想要了。”
“你要和他們一刀兩斷?”
“談不上一刀兩斷,”溫茶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斂,“都是些吸血蟲,惹人厭煩,一拍兩散而已。”
薛殊聽著她輕描淡寫的語氣,挺想問一句,他們要是分開了,他是不是比那些豬朋狗友還不如?
“我來這裡不是變形的嗎?”溫茶看著遠處被大雪淹沒的田野,輕笑一聲:“現在你已經把我改造成功了,我當然不會和以前一樣了。”
她說的輕鬆容易,但薛殊卻知道,她根本就沒有被改造,更遑論所謂的改造成功。
她表現出來的,不過是順應節目組的妥協,是為了熬過這三個月,三個月以後,她要去哪兒,做什麼,都再不相乾。
想到這些,薛殊的嘴裡暗含絲絲苦意,“那以後,我給你打電話,你一定要接。”
“嗯。”
溫茶粥碗放下,拿著掃帚和他一起掃地,兩人把雪掃做一起,出了一身熱汗,回到屋裡的爐子邊打水洗手。
往日冬天,薛殊是不會買煤的,但是這個冬天,十二月就開始下雪,大雪封山,屋裡光燒柴不夠,溫茶接了鎮上青年團舉辦感恩節的活,掙了些錢,這些錢全部拿來買煤,屋子裡從未有過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