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少年感覺到樓裡沒了生氣後,驀然睜開眼睛,朝窗外望出去,隻看到了她一縷淺藍色的裙角。
紙鶴傳音,憑他的本事,自然也可以聽的清清楚楚,可他沒想到溫茶真的會去見衛子期。
小米眼裡劃過一絲惱怒,手指緊握起來,捏的指尖發白。
這幾年,他一直都在冷處理他和溫茶之間的關係,以為這樣就能給溫茶一個巨大的打擊,畢竟她很重視他這個徒弟,徒弟的背叛對她來說應該是致命的。
讓他沒想到的是,溫茶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失落,她就跟沒感覺到一樣,不管他再怎麼忽略,照舊過著自己的生活,想去哪兒去哪兒,想怎麼玩怎麼玩,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
這個結果讓他如鯁在喉,差點憋出內傷。
他心裡難受,也說不上到底怎麼了,除了憤怒,還有一種陌生而古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特,隻要一想起溫茶,心裡就犯堵,越想就越難受,越難受就越想,好幾次修煉到中途靜不下心來。
他煩透了這種感覺,直覺是溫茶給他下了蠱,每次都想下樓跟溫茶對峙,可一對上溫茶的眼睛,他嗓門就跟被糊上了泥巴似得,隻能乾巴巴的憋出一句“師傅”,除此之外,什麼也說不出口。
說好的報複,也就變了味。
最讓他煩惱的是,隻要他修煉到關鍵時刻,腦海裡就會浮現出溫茶為了他跟淩雲宗決裂的畫麵,明明應該輕視的,他卻有種莫名的竊喜。
這股竊喜徹底激怒了他,他直覺這樣發展下去,局麵會無法控製,可他對自己卻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隻想把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理順了,然後徹底的甩掉溫茶!
小米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按捺住心裡的躁動,繼續修煉,可沒到半刻鐘,他就渾身不舒服的站起來,從窗戶一躍而下,朝著溫茶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溫茶走到衛府外麵,那守門的小廝還沒變,一眼就認出了她,樂嗬嗬的迎上來,“仙子稍等,小的這就去稟報大公子。”
溫茶點點頭,須臾,那小廝便打開門,帶著她往裡走。
她被小廝領進了書房,衛子期正坐在椅子上看書,聽到聲音後,回頭看過來,看到她後,驚喜的睜大了眼睛,“師妹……”
溫茶走到他麵前坐了下來,開門見山道:“二師兄紙鶴傳音,聽說你有事找我。”
“我的確是有事找你,”衛子期正色道,“前些日子鐘淩下山送道侶請帖,我才知道師妹已經脫離了宗門,住到了白雲山上,便想問問師妹在山上過得可還習慣?”
溫茶聽出他醉翁之意,笑了笑:“山上日子清靜,靈氣充沛,還算適宜。”
衛子期目光裡流露出一絲失望,“聽鐘淩說,師妹是為了那心魔才決定離開宗門的,是嗎?”
溫茶蹙眉,“二師兄是這麼同你說的?”
“此事在修真界已經傳遍了,”衛子期擔憂道:“皆說是那心魔蠱惑了你,要將合力誅殺之。”
“誅殺?”溫茶被這句話逗笑了,“師兄莫不知這心魔隻有主人可誅?”
衛子期皺眉道:“修真界已經找到了彆的法子。”
溫茶愣了一下,遲疑道:“師兄從何得知?”
衛子期苦笑一聲:“我雖已是個廢人,可這些消息卻還是弄得到的。”
溫茶暗想他是和宗門還有聯係,心裡信了七八分。
“不知這到底是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