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過後,就是除夕。
也是殷月在定遠侯府度過的最後一個年歲,嫡母張氏心疼女兒,年貨置辦的妥妥當當,隻為讓女兒高高興興度過這身為姑娘家的最後兩個月。
老太太也天天把殷月喚過去,教她些禦夫之術,做著振興侯府的美夢。
嫡子殷行從翰林院回來,提起了南方盜匪出沒,截了從西疆過去的官船一事。
“那可都是些好東西,”殷行說起那三搜官船,心疼不已,“聽太子殿下說,船上都是些狼族奉上來的羊毛織品,一船價值萬金,正要送往江南的布莊,還沒抵達目的地,就被截了,實在是天大的恥辱。”
定遠侯殷明哲聽後,到不在乎恥不恥辱的,“那皇上可曾派誰下去查此事?”
“是昌王殿下。”殷行不緊不慢的說:“是在昌王封地丟失的,自然要教昌王負責。”
殷明哲眉頭蹙起來,“這江南布莊是官鋪,什麼人敢截官船?”
“這就不知道了,”作為一個整天整理典籍的文官,殷行的腦袋並不靈活,“這兩年南方年年水患,估計是哪個腹饑的賊寇吃了雄心豹子膽。”
殷明哲不語,心下卻自有斟酌。
當今太子是皇後嫡出,已三十有五的年紀,卻還沒有繼位,當屬一代儲君的悲哀。
儲君之悲,無異於有繼承權,卻有一個長壽又喜愛玩弄權術的父親,遲遲等不到退位讓權之時。
現在太子不僅無法繼位,身邊還群狼環伺,有封地的王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能不能保留繼承權還有待商榷,因而才會有鎮北將軍回朝,太子和王爺爭相討好的畫麵。
想要當皇帝,最重要的是有兵權,誰要是得了楚霄的支持,奪得帝位也不過輕而易舉之事。
奈何楚霄一直忠於周帝本人,其餘人使勁渾身解數也沒撬開他的嘴。
在這關鍵時刻又弄出來官船被劫一案,究竟是偶然還是人為,不得而知。
殷明哲也不是什麼聰明之人,不過他的嗅覺卻相當靈敏。
伴隨著周帝垂老,鎮北將軍回朝,這天,怕是要變了。
除夕過後,是元宵,上京城內有舉辦花燈會。
對於原主來說,花燈會是特彆的日子,她和宋辭在花燈會上相遇,同時也在花燈會上互訴心意,可說是定情之處,但對溫茶來說,花燈會就是個相親的地方。
傍晚溫茶梳洗完,就和殷寧一起上了馬車。
自夜宴回來,溫茶和兩個庶女之間的感情親密了許多,尤其是殷寧,她本就挺喜歡溫茶,這廂溫茶願意跟她交好,她當然樂意之至。
殷蘭雖不像她那麼喜歡溫茶,不過也不再對溫茶冷嘲熱諷了,再怎麼爭,再怎麼不服氣,她們都不過是一樣的身份,與其互相內鬥,還不如為終身大事考慮考慮。
殷月從前麵的馬車出來,就丟下溫茶幾人跟著夏蘭和幾個家仆走遠了,她知道宋辭每年都會來燈會上猜燈謎,在嫁過去之前她想和他來個成親前的會麵,她穿了平時舍不得穿的華服,還教夏蘭給自己塗了胭脂,宋辭見到,一定會歡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