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二叔繼承了王位,為了鞏固權利,回絕了大臣們要燒死她的折子,一心想讓她和靈州王的大公子裴長明定親,想等她及笄便嫁過去,熟料,這大公子麵上看似溫潤,背地裡竟乾出了逃婚的勾當。
錦藜心裡尤為不齒,可更痛恨自己這副永遠帶給親人麻煩的身子,若她早早兒就死了,父親母親還有長姐一定不會死。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記恨自己苟且偷生。
她捂住臉,失聲痛哭起來。
自親人全都死去以後,這偌大的院子也成了禁錮她的牢籠,她每日除了以淚洗麵,便什麼也做不得了。
也不是沒想過死,可她親人都走了,她的命是父親和長姐換來的,她不敢死。
她想複仇,可她隻是一介女流之輩,沒有人幫襯,什麼也做不了。
錦藜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長姐,她還是十六歲的模樣,穿著一身淺藍色的紅勺長裙,靜靜地站在院裡的薔薇花下,微笑著朝她招手,眼神溫暖而寧靜。
錦藜哭著向她跑過去,想要抱住她,指縫間,隻餘一縷清風,旁的什麼也沒有。
她在夢裡失聲大喊著長姐,喊的喉嚨都啞了,卻還是看不到她的影子。
迷蒙中,隻聽到一陣宛若低喃的聲音。
“當心…………”
“當心什麼?”她急切的問道。
“當心……二……叔……”
錦藜滿頭大汗的從睡夢中醒來,外麵已經月上中天,侯在一旁的桃枝也回了屋。
錦藜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看著窗前倒影著的石榴花,手指緊握起來。
方才夢裡……是姐姐在同她說話嗎?
錦藜心裡升起一股喜意,莫非是姐姐知道她的難處,給她托夢了不成?
她嘴角揚起來,胸腔裡升起一股振奮,姐姐這是在給她提醒嗎?
二叔……
她那個無時無刻都麵帶微笑的二叔,麵上看似溫文爾雅,實則如同笑麵虎的二叔,這回該怎麼對付她了呢?
是要重新給她尋一門親事,還是要順應民意燒死她?錦藜心裡沒底。
她扣緊被褥,麵上閃現出一絲凝重。
她現在的待遇雖然沒變,但卻如同金絲雀一樣被困住了,想要和以前一樣來去自如,簡直癡人說夢。
錦藜眼眸冷寂下來。
她不該這樣坐以待斃。
藏匿在玉簪裡的溫茶看到她這副模樣,心裡偷偷歎了口氣,未來要做女王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錦藜心裡想了很多,想的腦袋都疼了才閉著眼睛躺回了被窩。
溫茶從枕頭下的玉簪裡飄出來,看到她一臉孱弱的模樣,嘖嘖了兩聲,能毀滅一個界麵的人,就是不一樣。
她這次來到的是一個架空世界,世界分九州,稱之為九州大陸,每個州有一個王,分彆有九個王,她扮演的是中州王的大女兒錦茶,一個打贏勝仗,卻死在半路的倒黴鬼。
有一個難產而死的母親,一個重病戰死的父親,外加一個藥罐子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