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
“真沒有彆人？我剛剛聽到你男朋友的聲音。”
“你聽錯了，過來吧。”趙芸芸說著，就把電話掛了，都不給她半點反悔的時間。
周舟好笑地掛了電話，對許染說：“麻煩你送我到景源小區，知道在哪嗎？”
“不知道啊，沒去過，不過有導航。”許染說著，用語音打開車載導航，“不是很遠，嫂子你肚子餓不餓？路上順便買點早餐過去吧？”
這會已經是上班高峰期，路上車多，經過幾個早餐店門口，根本沒車位停，最後許染將車子開進麥當勞得來速車道，周舟點了幾樣東西，順便給許染也點了一份。
半個小時後，周舟拖著行李箱，拎著麥當勞早餐，出現在趙芸芸公寓門口，趙芸芸已經洗漱完在等她來。
周舟進屋後，隨意將行李放在玄關處，隻拎著早餐進去，然後小心翼翼四處看。
趙芸芸披散著長發，穿著一件絲綢睡袍，腰間鬆垮垮地係著腰帶，好身材一覽無遺，她靠坐在沙發上，好笑地看著周舟鬼鬼祟祟的模樣，半晌才說：“不用找了，他已經被我趕走。”
周舟：……
將早餐放到茶幾上，周舟坐到趙芸芸身邊，說：“這樣不太好吧，你男朋友會不會生氣？”
“生氣又怎麼了？大不了分手，你才是最重要的。”趙芸芸無所謂地說，伸手打開早餐袋，嘖嘖兩聲說：“我最近在減肥，你居然買這麼高熱量的來喂我？？”
“不吃拉倒。”周舟說。
“當然吃，老娘快八百年沒吃過這個了。”說著，趙芸芸從裡麵挑出個漢堡包，邊打開包裝紙邊問周舟：“說吧，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怎麼這麼問？”周舟好笑地看著她。
“關於這點，你是不是該自我檢討一下，之前你來的那幾次，哪次不是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搞得現在你一過來，我就條件反射覺得你心情不好。”
周舟沉默地回想，然後不得不承認，趙芸芸是對的。
周舟也不賣關子，放鬆地讓自己半躺在沙發上，說：“我要離婚了。”
“噗，咳咳咳……”趙芸芸差點沒被漢堡包噎死。
周舟忙坐直起身，伸手幫她拍背，“乾嘛這麼意外，我要離婚的事，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嗎？”
趙芸芸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頭說：“不是還有段日子嗎？”
“沒有多長時間，不過也算提前離了。”周舟說。
“為什麼呀，怎麼這麼突然？”
周舟勾著嘴角笑道：“因為我被綠了，一大早把人‘捉奸在床’。”周舟說著，拿出手機，點開相冊給趙芸芸看。
“我靠，這也太勁爆了吧。”
周舟笑，隨即將早上的事，跟趙芸芸說了一遍，把趙芸芸聽得目瞪口呆。
“這許老太太可太牛了，坑人都坑到自己兒子頭上去，許陌當場把老太太的陰謀戳破，但還是同意離婚？”
“事情鬨得這麼大，再拖著也沒意思吧。”周舟說。
趙芸芸實在哭笑不得，“老太太這算不算神助攻？？”
周舟也跟著笑。
趙芸芸放下漢堡包，接過她的手機點開照片看，嘖嘖說道：“光看照片都覺得勁爆，不過這種照片，等離婚證拿到手後，就刪掉吧，看著膈應。”
周舟斜眼看過去，淡淡地應了一聲。
趙芸芸放下手機，伸手圈住周舟的肩膀，將她摟進懷裡，歎氣道：“女兒啊，彆難過，媽媽疼你。”
周舟輕笑，摟著趙芸芸的腰，在她胸口蹭了蹭，低喃道：“胸真大。”
趙芸芸：……
兩人摟著坐了一會，趙芸芸忽然推開周舟，起身去了廚房，沒一會，就抱著幾罐啤酒出來，說：“我們來喝酒吧，慶祝你脫離苦海，成為快樂的單身漢！”
周舟哭笑不得，“一大早就喝啤酒，沒問題嗎？”
“哪條法律規定早上不能喝酒了？”趙芸芸將幾聽啤酒放到茶幾上，隨後盤腿坐在旁邊的地毯上。
周舟從沙發上起來，學她的姿勢坐到地毯上，說：“要喝也行，先把早餐吃了。”
趙芸芸撇嘴：“沒問題。”
之後兩人便埋頭吃起東西。
當初簽假結婚協議的時候，他們也簽了婚前協議，既然婚姻是假的，那麼三年後合約到期，周舟是沒能拿走許陌半分錢的，因為有這個大前提，兩人離婚時也就不會那麼麻煩，隻要簽好協議，再到民政局把證領了，兩人也就再也沒有瓜葛。
就連離婚協議，也是三年前提前準備好的，當時有好幾個文件，疊在一起讓周舟簽字，周舟簽得爽快，順手把離婚協議都給簽好了，搞得眾人哭笑不得，本來是準備重新打印一份，但周舟說不用，反正三年後也能用上。
在結婚時就簽好離婚協議的，估計也就周舟一個。
所以現在就等許陌簽好協議，就可以去領離婚證了。
許陌白天去公司的時候，臉色很難看，連陳峰這種平時看慣他臉色的人，也都躲在自己的辦公裡不敢來打擾他。
許陌從保險櫃裡取出幾份文件，有結婚協議，婚前協議，還有離婚協議。
許陌仔細地著幾分協議書裡的各種條款，這些條款，都是許陌讓律師擬出來的，百分百對他有利。
那個時候，他雖慷慨地給了周舟一筆錢，卻又將她當成敵人一般防著，這幾份協議裡的每個條款，都是為了防止周舟從他這裡拿走一分一毫的好處。
那會許陌還自以為很精明，現在看來，卻格外諷刺，這三年來，除了住著他的房子，周舟一分錢都沒花許陌的，更是沒開口跟許陌討要過任何禮物。
周舟的坦蕩，襯得許陌格外小人。
許陌看得格外仔細，他執地想從中找出幾條對周舟有利的條款，可就是沒找到，一條都沒有。
心胸的憋悶，讓許陌莫名其妙地發了一通脾氣，咬緊牙關，大手一揮，將辦公桌上的東西通通都掃到地上去了。
發完脾氣，他深吸口氣，靠坐在桌子上，點燃一根煙。
沉默地抽了一會煙，許陌伸手撥通內線電話。
“許總。”陳峰迅速接聽。
“你幫我約梅律師，讓他中午過來一趟。”
“好的。”
“叫個阿姨進來打掃一下。”
“好的。”
掛了電話，許陌叼著煙，從地上撿起那份離婚協議，坐到老板椅上，拿起筆在上麵塗塗改改。
中午，年過四十的梅律師過來，看到的就是一份被改到親媽都認不出來，麵目全非的離婚協議。
然而仔細看的話，最終確定下來的，隻是改了兩處，加了一筆錢，以及半島山莊的一套複式。
“你把它修改得合理一點，然後一式兩份拿給我看。”
三年前的各種協議，就是梅律師經手的，因為內容比較特殊，他至今還有印象，如今看許總將協議這麼刪刪改改，說明許總離婚的心情，並不平靜。
人類果然是最容易動情的生物。
“你今天拿回去修改，明天我就要簽。”許陌叮囑他。
“這筆錢，比你三年前給出去的支票還多，你確定嗎，許總？”梅律師問。
“確定。”
“好的。”
下午許陌心情煩悶，無心工作，乾脆約顧燁去百老彙打桌球，陸遠川聞到八卦的味道，也跟著來圍觀。
“曠工打球，許總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顧燁靠在球桌旁，吊兒郎當地調侃他。
許陌比他們來得早，自己正打得起勁，壓根不理會他的調侃。
“你心情很不好。”陸遠川雙手撐著球桌邊沿，目光緊緊盯著許陌，很肯定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許陌沒有回答，專心擊球。
顧燁湊過來，好奇地問陸遠川，“是嗎，你從哪裡看出來？”
陸遠川說：“他不正眼看人，說明他心情極差。”
顧燁：……
“他好像沒正眼看過我？！”
陸遠川：“那你該自我檢討，為什麼他不正眼看你。”
顧燁：……
許陌煩躁地將球杆往球台上一扔，從褲帶你摸出一包煙，今天抽得凶，煙盒裡就剩兩根，他抽出其中一根，叼在嘴裡點上，吞雲吐霧好一會，才說：“我準備簽離婚協議了，明天簽，然後領離婚證。”
旁邊兩人愣了一下，顧燁隨即笑道：“提前離了呀，恢複單身，也算是好事，你怎麼看起來很煩燥？？”
許陌又抽兩口，才說：“我他媽不想離。”
顧燁：……
陸遠川：……
顧燁突然笑出聲，將手臂搭上陸遠川的肩膀，冷笑道：“陸總，我當初就跟你說，許總會成為我們解三角裡的叛徒，你還信。”
許陌側過臉，神色不悅地瞪他。
顧燁被瞪也不怕，繼續說：“當初明明說好，我們宿舍三人以後都不結婚，結果許總就搞個假結婚，還領了證，現在居然說不想離，許總這是真愛上了？”
許陌噴出一口煙，歎息般地說：“我不知道，我一想到要離婚，就非常不爽。”
“嘖嘖……”
這是要完蛋的節奏啊！
周舟對兩人的離婚協議書，還是很放心的，畢竟上麵沒有一條對她有利的，她這就是相當於淨身出戶了。
所以當許陌約她去公司重新簽離婚協議時，周舟完全是懵的，但還是特地跑了一趟。
許陌的辦公室周舟來過不少次，輕車熟路，一路上也有不少人跟她打招呼。
進了許陌的辦公室，周舟有一瞬間的不自在，但很快就克服了。
“離婚協議不是三年前就擬好的嗎？怎麼又有？”周舟坐在許陌的對麵，中間隔著一張辦公桌，她放鬆地坐著，翹起二郎腿，看起來精神很好。
“改了一點條款。”許陌說。
周舟疑惑地拿起新協議看了一下，愣住，一大筆錢，以及她現在住的這套複式，都歸她了。
“我不要。”周舟將協議扔回桌上，果斷拒絕：“就按原來那份的內容來。”
“你不接受，我就不簽字。”許陌老神在在地說。
周舟被氣笑，說：“你這人總是這樣，從來都不會顧及彆人的感受，不管彆人要不要，隻要你想送，彆人就一定要拿，這也是我最煩你的地方。”
許陌：……
周舟站起身，居高臨下看他，不耐煩地說：“把原先那份再做一份出來，然後馬上簽字，下午去領證！”
許陌心裡的勝負欲都被逼出來了，定定地看著她，說：“錢你可以不要，房子你必須拿，隻要你點頭，我立馬簽字。”
周舟：……
下午兩人去民政局，雖然不是節假日，但人還是很多，周舟走在前麵，有些迫不及待，領著許陌進去。
流程走一遍後，兩本離婚證，人手一本。
許陌全程不怎麼開口，臉色極為難看，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看到周舟一臉輕鬆地走出民政局大門，他還是有股想把離婚證撕個稀巴爛的衝動。
天氣雖然冷，但陽光很足，周舟站在台階上，深吸口氣，感覺自己像是重生一般，從身到心，都覺得鬆快。
兩人一前一後走下台階的時候，突然有個好聽的男聲在前方響起。
“親愛的，你終於出來了！”高大帥氣的男人邊說，邊朝周舟走來。
周舟愣住，不太敢確定，男人是不是在跟她說話，她一時間也想不起來自己認識這個人啊。
可沒等周舟想明白，下一秒，她就被男人一把摟進懷裡，力道還不小。
男人還在說話，“太好了，你終於離婚了，我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周舟：……
“我們快回家，好好慶祝一番吧！”說著，男人便彎下腰，輕鬆地將周舟打橫抱了起來。
周舟：……
站在離他們兩三步遠的許陌，把男人的話全聽進去，頓時就炸了。
許陌梗著脖子：“周舟！你什麼意思？他到底是誰？！！”
媽的，被戴綠帽的人明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