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鎮成輕哼一聲,率先往辦公室走去。
兩人一進辦公室,許鎮成直接走到沙發前坐下,說:“說說看,你的想法。”
“爸,我還沒辦法坦然麵對我媽,我一想起那天的事,心裡就不舒服。”從離婚後,他就陷入各種負麵情緒之中,大部分是因為周舟的決然,但最讓他過不去的,其實是許媽媽的設計。
“沒辦法就想辦法,今天是你媽的生日,你還記得不??”許鎮成從茶幾上拿起包煙,拿一根扔給許陌,自己點著一根,“你媽也不敢給你打電話,天天盼你回去。”
許陌楞了下,坐到單人沙發上,將手裡的煙點著。
“爸,你不也覺得我媽那麼做很過分嗎?”
“但那是你媽。”許鎮成吐出一口煙,說:“事情既然發生,就彆總惦記著那點恨,你要真過不去,就想辦法去補救,將傷害降到最低,你快三十了,這些道理不用我教你,我隻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媽固然做錯了,但你就沒有半點錯嗎?但凡你對你媳婦再上心一點,也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麵。”
許陌煙抽得很快,沒一會的功夫,就抽掉半根,他說:“我知道。”
“周舟是個好女人,這三年,在各方她都做得很周到,我本人是挺欣賞她的,今後你要是有什麼打算,我無條件支持你。”
“謝謝爸。”
“周舟的公司是不是確定要參與設備配件的競標?”
“是。”
許鎮成點頭,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說:“挺好,能照顧就多照顧點,你去忙吧,但今晚,我希望在家裡的餐桌上見到你。”
許陌將煙抽完,沉默幾分鐘後才應了聲,然後從沙發上起來,轉身離開董事長辦公室。
晚上六點,許陌自己開著車回老宅,車子停進院子裡後,他在車裡抽完一根煙,才拿著禮物下車進屋。
一來到這個熟悉的環境裡,那天發生的事,又曆曆在目,就像有人拿著一把鈍刀,一刀一刀地戳他心窩子。
因為是許媽媽生日,老宅裡燈火通明,笑聲不斷,聽起來應該來了不少許媽媽的客人。
許陌走進去的時候,原本正熱聊著八卦的富太太們,立時都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許陌。
許陌站在門廳處,猶豫著該不該進去。
但許媽媽一眼就看到他,紅著眼眶小跑著迎出來,“許陌,你終於回來了。”說著就想伸手去拉許陌的手。
許陌微微讓開,將手裡的小盒子遞給她,說:“媽,生日快樂。”
許媽媽難著抓空的手,眼眶又紅了,最後隻好接過那個小禮袋,“謝謝。”許媽媽難受地說,“快進屋吧,快可以開飯了。”
許陌沒往裡麵走,隻是抬眼將客廳裡的人掃一圈,在看到人群中的路璐後,他臉色很快冷下來,對身邊的許媽媽說:“媽,你還沒死心嗎?”
許媽媽愣了下,回頭看一眼沙發上的路璐,忙道:“沒有沒有,她……她隻是來跟媽媽慶生的,沒彆的意思。”
許陌咬了咬牙關,眼神冷硬地盯著許媽媽,說:“在發生那種事後,你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地把她請來,媽,你的執著真讓我驚訝。”
說完,許陌轉身就準備離開。
許媽媽嚇一跳,忙攔住他,“許陌,你要去哪?今晚是我的生日,你就不能讓著我一點嗎?”
“不能。”許陌後退一步,繞過許媽媽的阻攔,大步走出門廳。
“許陌 ,你今天要是敢踏出家門一步,以後你就彆回來了,我再也不是你媽!”老太太歇斯底裡地衝許陌的背影大聲吼著。
然而,許陌卻真的頭也沒回,快步走到院子裡,拉開車門坐進去,隨後,車子便掉頭駛出院子。
看著快速消失的車屁股,許媽媽腿軟地跌坐到地板上,失聲痛哭。
許陌心情極差,開著車在路上漫無目地瞎轉,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去哪裡。
他突然想起許釗帶女友回家的那次,老太太讓他順路去接路璐,後來周舟當場甩臉離開老宅,那會他心情也不好,覺得周舟太不懂事,一點小事也要跟他計較。
後來周舟在百老彙的包間裡,將許陌懟了一頓,說不要求許陌幫她,但起碼得在婆媳之間站中立。
那會的許陌,完全無法理解周舟的心情。
想到這裡,他用力拍了下方向盤,內心的懊惱,如同泛濫的洪水,頃刻將他淹沒。
現在許陌能明白她的感受了,卻為時已晚,時光不可能再重來。
最後,許陌開車到拳擊館,晚飯都沒吃,跟教練對打了好幾個回合的自由搏擊,最後打得教練忍不住喊停。
“老子累死了,能休息一下不??”教練靠在護欄邊,身上完全被汗水濕透,就跟從水裡撈起來似的。
許陌也沒好到哪裡去,彎下腰,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休息沒多久,陸遠川過來了,他是被許陌叫來的,陸遠川的拳打得比教練還好,按照教練的話說:陸遠川打起來就跟條瘋狗似的。
許陌覺得自己此時暴躁的心情,正適合跟瘋狗過招。
陸遠川去換了衣服,慢悠悠地纏著護手繃帶,問許陌:“是點到為止,還是隨便打??”
教練在一旁聽得頭皮發麻,忙說:“點到為止,點到為止!”
許陌冷哼,將身上的短袖脫掉,扔到一旁,說道:“隨便打!”
陸遠川冷淡的冰山臉突然露出一抹冷笑,眼中更是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那來吧。”
教練捂住雙眼,無力道:“你們克製一點,彆在我這裡鬨出人命啊!!!”
說是隨便打,兩人就真的是隨便打,你來我往,拳拳到肉,力道都不小。
陸遠川的拳打得確實比許陌好,而且也沒發狠招,很多時候還是會讓著點,所以幾個回合下來,許陌倒也沒有輸得多狼狽。
就在他們準備開始新的一輪時,有個聲音從旁邊傳來,“這不是許總嗎?你也來打拳啊!”
許陌轉頭看去,隨即眯眼,竟然是丁鶴。丁鶴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已經換好衣服,纏好護手綁帶,在一旁懶散地站著。
許陌收起出招的姿勢,看向丁鶴說:“來一局?”
丁鶴挑眉,“你都打了那麼久,我現在跟你打,不就是占便宜了嗎?”
許陌懶得廢話,隻是問:“打不打?”
“來。”丁鶴甩甩手臂,扭扭脖子,笑著上場。
陸遠川見有人陪打,他便默默下場,坐在一旁地上,一圈圈地開始解著護手綁帶。
因為是要正式來一場,教練沒得走,臨時當起裁判來。
許陌活動手腳後,便拉開架勢,準備開始迎戰。
卻聽丁鶴說:“許陌,你了解周舟嗎?比如她的喜好什麼的。”
許陌皺眉,“什麼意思?”
丁鶴笑道:“我就隨便問問,因為我準備追求她,所以想做點準備,你可能不知道,在高中的時候,周舟就是我的白月光。”
許陌臉色瞬間沉下去。
丁鶴還在那做準備運動,邊做邊說:“許總應該不介意我追周舟吧,反正……你已經出局了。”
許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