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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隔壁病房, 但由於這層都是豪華獨立病房,病房之間的間隔還是有段距離的。
周舟走過去的時候,距離最近的那間病房, 剛好有個戴著口罩的護士打開門推著推車出來, 推車上層放著一疊白色床單被罩, 下層放著個垃圾桶,是來做清潔的。
周舟上前兩步,想問那護士這間是不是許陌的病房, 剛一走過去, 就從未合上的門內,聽到熟悉的許染的聲音。
“哥, 你說嫂子會來看你嗎?”
周舟伸手抵住將將要合上的門,從巴掌大的門縫裡聽到許染如是說。
她愣了下, 給許染發信息的時候,對方完全沒提到許陌,周舟還以為她不知道許陌住院,可現在聽來,竟是知道的, 那為何還要在她麵前裝??
一時間, 周舟也沒推門進去, 就低著門聽裡麵的人說話。
“我覺得會。”許陌的聲音有點懶散, 帶著笑意,聽起來有點得意。
“她突然找我我都嚇一跳,看來確實還是緊張你。”
“嗯,她心軟。”
“但你這次順帶把她算計進去, 她知道後會不會生氣啊?”
“你嘴巴閉緊一點。”
“哎,知道了, 看來你這次終於要修成正果啦,恭喜恭喜。”
周舟抿著唇,撐著門的手微微顫抖著,臉頰一片火熱,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幾巴掌。
她心急火燎地來,卻是一腳踩進他設好的局,他果然應該得意。
她無聲冷笑,一咬牙,費儘全身力氣推開那扇厚重的門,高跟鞋踩上木質地板,發出低沉的響聲,沙發上吃著水果的人,和病床上看雜誌的人,紛紛朝她投來目光,然後同時愣住。
周舟怒極反笑,打量許染,再去看許陌,原本輕鬆說話的兄妹倆,這會都麵無血色。
“你們算計那麼多,是不是沒算到我會這麼快就趕來?我還真是賤啊,都被你們算到了。”
“舟舟。”許陌臉色越發灰敗,他從床上下來,試圖走近她。
周舟眼峰狠厲朝他掃去,“彆靠近我。”
許陌咽了咽口水,放輕聲音說:“我可以……解釋。”
周舟環顧屋內,然後走到一張椅子前坐下,說:“行,解釋吧。”
許陌回頭看了眼許染,示意她先出去,許染已經被嚇到肝顫,實在不敢留下,得了哥哥的指使,忙起身小跑著離開。
房門被關上,屋內就剩下一站一坐的兩人。
周舟冷眼看他,她想聽聽男人是怎麼為自己辯解的,隻是萬萬沒想到,他還沒開口說話,人倒是先跪到她麵前,開始是單膝跪,猶豫了一下,改成了雙膝,由於動作不熟練,跪起來有點彆扭。
眼看就要功虧一簣,許陌慌亂中找到了最卑微的一種方式。
“我錯了,舟舟。”他認錯認得很乾脆,一句也不敢為自己辯解,他清楚地知道,這時任何一句辯解,都會是火上澆油。
周舟被他豁出去的動作嚇一跳,但她這會表麵雖平靜,內心卻是烈火烹油,火山爆發,他再有誠意的舉動,在她看來都是虛假的表演。
“說說看。”她嗓音有些低啞,是努力壓抑怒火造成的。
千頭萬緒,一時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許陌跪得筆直,舔了下乾燥的嘴唇,說:“公司的事,一直在我們的計劃內,爸爸病情沒那麼嚴重,我故意跟許釗對著乾,跟幾個元老對著乾,設了個局,最後離開公司,每一步,都是預先計劃好的,然後我就想趁這個機會,多跟你接近,我沒想到你真的願意留我當助理,這讓我看到了希望,許釗去公司找我,是個意外,我就想試一試你的反應,才有意把事情說得嚴重,然後離開你的公司,我賭你應該是擔心我的,後麵幾天我故意沒跟你聯係,因為我知道後麵還有一場車禍事故,我想一石二鳥,算計了許釗,也逼你看清自己的心,舟舟,我知道,你一直沒有真正放下我。”
周舟冷笑,笑容有點扭曲,是啊,偷偷暗戀四五年,結婚三年,這麼多年的歲月,她的世界裡始終隻有這個男人的存在,離婚才幾個月,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許陌撒潑耍混,死纏爛打,肆意計算,不就是篤定這一點嗎?
她的虛張聲勢,色厲內荏,全被他看得透徹,她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你很得意對不對,隻要你耍點小手段,我就會屁顛屁顛回到你身邊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