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異能者說道:“雲海彆墅區所有地下室專為異能者、撫愈師而建立,普通人應該沒有出入權限。”
話落,在場眾人憑借超強五感,感知到容雪清成功進入了地下室。
眾人愣了下,目光齊齊看向了容煙柔姐妹,他們似乎在用眼神詢問她們,你們竟然給容雪清開啟了進入地下阻隔室權限?
哪怕是在同一個家庭,尤其是有撫愈師家庭,為避免出現異能者操控家人開啟地下阻隔室,隻有撫愈師本人才能夠打開地下阻隔室。
容煙柔眼皮跳了跳,說道:“……阿清從小好奇地下阻隔室,那時我就給他設定了進入地下室權限。”
容煙河頓了下,麵無表情地說道:“他從小就喜歡進入地下阻隔室。”
澤弗奈亞用意味深長目光看了二人一眼,沒有說話。
此時此刻,眾人擁有相同感覺。
他們認為容煙柔姐妹對容雪清管控嚴格同時,又過度縱容這個弟弟了。
-
另一端。
容雪清進入地下室後瞬間,精神力屏障寸寸碎裂崩塌。
他額頭冒出細細密密汗珠,他知道,他必須在最短時間內重新建立出新精神力屏障。
以他對兩個姐姐了解,從他進入地下室那一刻開始,她們任何時刻都有可能進來。
十分鐘過去了。
過於著急,他驚慌建立起精神力屏障又一次碎裂了。
容雪清擦了下額頭上汗水,他又嘗試了一次,但是再一次失敗了。
他深吸一口氣,坐在冰冷金屬底板上,思考,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忽然,他又想到了容煙柔不久前對他說話。
澤弗奈亞閣下有婚約者,是自小與他關係極好竹馬。
是婚約者嗎?似乎……
他們還不屬於婚約者?
容雪清:“……”但是,這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他搖了搖頭,讓自己平靜,再一次重新建立精神力屏障。
大概又是二十分鐘過去,新精神力屏障終於建立成功了。
和之前相比,稍微牢固了少許,但是,仍舊是被異能者一戳就會破碎脆弱屏障。
他想到了容煙柔曾經對他說過一部分特殊異能者。
狩獵者,他們很特殊,不需要任何儀器,他們能夠精準識彆出人群中撫愈師。
容雪清想,現在客廳中,包括澤弗奈亞在內眾異能者中,會不會有這些堪稱“獵狗”異能者?
應該是沒有吧?
如果有話,或許從一開始就會指出他特殊身份了。
容雪清心裡惴惴,精神力屏障平常差點不穩,直接崩塌。
他強迫自己不要多想,冷靜了小片刻,站起身,打算走出阻隔室。
再不出去,他兩個姐姐真會找過來。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看了看時間,自從他進入地下室,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
兩個姐姐竟然還沒有找過來?
他有些意外。
在阻隔室冰冷電子音提示下,他從阻隔室走了出去。
樓梯上,容煙柔站在高處溫溫柔柔地看著他,用她特有柔美聲音說道:“阿清,中午想吃什麼?姐姐去給你準備。”
容雪清腳步頓住。
是,這就是屬於異能者與撫愈師五感。
哪怕有精神力屏障阻隔,他們五感也遠遠強於其他人。
容雪清剛從阻隔室出來,隔開一個樓梯,樓上人都知道,他已經從阻隔室出來了。
在這隔音還算不錯彆墅樓中,或許對在這裡任何人而言,除非建立防窺界,又或者是在阻隔室內,否則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從他走出阻隔室刹那,容煙柔已經走向了樓梯。
容雪清踩著樓梯上樓,走到容煙柔身旁,說出自己想要吃食物。
容煙柔摸了摸容雪清頭發,輕聲說道:“阿清可以先回房間休息。”
容雪清鬆了一口氣。
他對澤弗奈亞等人點了點頭,進入二樓,回到了自己房間。
個人光腦發出提示,是還算不錯同學發來私信。
同學問他,明天還逃課嗎?繼續逃課有可能危險,實在不行就找個替身幫他上課。
容雪清:“……”
理智告訴容雪清,現在他非常不適合出去。
他現在精神狀態不大好,可是,現在家裡沉悶氣氛也讓他感到窒息。
在片刻猶豫後,他和同學說了聲,一一聯係好友列表裡其他人,最後尋了一個體型和他相似學生幫他上幾節課。
其實這種事情他並沒有少做,從以前做到現在。
主要是,容煙柔和容煙河固定回家時間是每個月十八號到二十號,而這三天時間,他可能需要全程上學。
每當連續三天遇不到他休假,兩個姐姐會非常生氣。
當時容雪清還小,他不敢逃課,即便兩個姐姐生氣,他也要乖乖去上課。
騷還是年幼兩個姐姐騷。
也不知道當時兩個姐姐是怎麼想,他們竟然花錢雇傭小孩,假裝他去上課。
現在回想起來,他過去腦回路也很奇特,竟然會同意兩個姐姐提議。
當時他還隻是小學生。
小學生當然不像大學一樣容易逃課,這件事很快就被老師知道,之後容雪清被叫家長了。
容雪清回憶,他都可以腦補出當時老師崩潰心情。
原本,他那位老師叫家長,是想要對他父母說他惡劣行為。
然而讓他小學時班任老師萬萬沒有想到是,在聽了老師話後,他父母忽然就哭了。
容夫人抱著當時還年幼他嗚嗚哭泣,說,這不是容雪清錯,也不是為容雪清雇傭童工容煙柔、容煙河兩個孩子錯。
說到底,他們都還隻是個孩子而已。
兩個女兒隻是想念弟弟,想要讓弟弟更多陪伴他們而已。
直到現在,容雪清都能回憶到當時班任老師因為過於震撼,麵上精彩表情。
在那之後幾年,兩個姐姐甚至不用找童工去學校當替身了,他父母已經提前為他拿到了假期。
這種不講道理行為直到容雪清上中學,才被老師阻止了。
那之後,兩個姐姐又有了許多騷操作。
隻能說……
按照當時爸爸媽媽最常說得話是,兩個小姑娘又能有什麼錯呢?她們隻是太想弟弟了而已。
等容雪清上了大學後,找替身幫忙上課,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片刻後,容雪清找到了可以幫他上課同學。
也是有代價,一星期午飯。
容雪清躺在床上,豎起耳朵聽樓下動靜。
在一層精神力屏障阻隔下,他五感雖然還是比過去敏銳,可能是因為初覺醒,又或者是彆什麼原因,他還是沒能聽清楚樓下人交談。
大概半個小時後,一陣敲門聲響起。
容雪清站起身,去開門。
容煙柔微笑說道:“阿清,飯已經做好了,下去吧。”
容雪清愣了下,有點意外。
之前容煙柔說得是“準備”,現在說得是“做好”了飯。
但是,姐姐真會做飯嗎?
容雪清心裡感到懷疑,又想,容煙柔動作有點快,這麼快就做好了飯。
等容雪清下樓,他才發現,其實,容煙柔沒有做飯,她就是叫了個外賣。
容雪清在心裡想,兩個姐姐果然是不會做飯。
以前,兩位姐姐回來時,爸爸又或者媽媽一直在,不是爸爸做飯,就是媽媽做飯。
從過去到現在,這些事情從來都輪不到兩個姐姐來做。
事實上,容雪清也無法腦補兩個姐姐做飯畫麵。
吃過午飯,容雪清和兩個姐姐一起收拾滿室狼藉。
進入廚房,容雪清看到了碎裂杯盞。
容雪清:“……”
如果,不出意外話,這個杯盞,似乎就是不久之前被澤弗奈亞所使用過杯盞。
就不知道是自然壞,還是被兩個姐姐故意破壞。
容煙柔順著容雪清目光看過去,微微笑了下,說道:“真奇怪,忽然就裂了。”
容雪清:“……”
容煙柔又說道:“可能是,直到現在還無法好好掌控握力吧。”
容雪清想,容煙柔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她現在內涵就是澤弗奈亞閣下。
容煙柔繼續手上事情,漫不經心地說道:“經常聽說,有些人因為無法掌控自己力量,而傷害人事情出現呢。”
容雪清覺得,他需要回應容煙柔,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容煙柔說道:“許多時候,傷害一旦造成,就沒有辦法挽回了。”
容雪清:“……”
容煙柔停下手上動作,看向容雪清,與他雙瞳對視,用柔和聲音說道:“就好像碎裂瓷器,無論如何粘合,也做不到絕對修複,阿清,你說對嗎?”
容雪清頓了下,回應:“……嗯。”
容煙柔說道:“阿清,你出去吧,這裡事情都交給姐姐做就好。”
容雪清點頭。
容雪清走出廚房。
當他進入客廳,澤弗奈亞對容雪清說道:“雪清弟弟,一起坐坐吧。”
容煙河皺眉。
容雪清用眼角餘光偷偷地查看容煙河臉色,躊躇了下,沒好意思拒絕澤弗奈亞,踏步,很自覺地坐在了距離澤弗奈亞有幾步遠沙發上。
容煙河冰冷麵容稍微緩和了一些。
容雪清察覺到這一幕,心下微鬆。
澤弗奈亞站起身。
容煙河皺眉。
澤弗奈亞走向容雪清,坐到了他身旁。
兩人距離非常近,容雪清眼皮跳了跳,心跳加速,莫名感到緊張。
容煙河麵色冷沉,周身散發出冰冷氣息。
容雪清總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偷看容煙河,一顆心提到了心口。
澤弗奈亞說道:“雪清弟弟,你曾對我說,你想知道夢盤星座幾個生命星模樣,雖然是戰亂背景,我還是給你拍攝了下來。”
容雪清注意力立刻被吸引,目光亮晶晶地看向澤弗奈亞,說道:“我想看!”
從出生以來,容雪清從來沒有離開過帝星。
五歲之前,容先生容夫人沒有想過帶三個孩子離開帝星。
五歲到八歲,父母每日都在思念被帶入瑟安神殿兩個姐姐,在他八歲以後……
兩個姐姐基本被限製在了限定範圍。
她們什麼地方都不能去,作為她們弟弟,他很自覺地哪裡都沒有去。
容雪清其實有許多地方想要走走。
他想去看看洛斯帝國許許多多旅遊生命星,不過他不能去,錢是一方麵,主要原因是因為考慮到兩個姐姐想法。
其實,在他成年後現在,兩個姐姐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給父親母親報了旅遊團。
至於容雪清……
其實,當時容夫人是想要帶著容雪清一起去旅遊。
不過,被容煙柔拒絕了。
當時容家正在一起吃飯,容雪清坐在椅上,姿勢乖巧。
容煙柔從椅上站起身走向容雪清,從他身後抱住他,動作輕柔,壓迫感卻十足,她說道:“媽媽,我不放心讓阿清離開帝星,阿清這麼可愛,被惡意欺負可能性有很大,阿清隻能留在帝星。”
作為成年人,容雪清一時之間竟無力吐槽這句話。
容夫人眼皮跳了跳,偷偷看了容雪清一眼,頓了下,說道:“……我覺得,阿柔說得很有道理,雪清和你們生得那麼像,如果被人誤認成阿河就不好了。”
容煙柔點頭,說道:“所以,阿清隻能留在最安全帝星。”
容夫人嘴角抽了抽,點了點頭,說道:“……阿柔說得……都對。”
容雪清:“……”
容雪清總感覺,從容夫人微妙表情中,他看到了這樣一句話。
——阿柔和阿河高興就好。
容雪清想,如果沒什麼意外話,在相當漫長時間中,他是無法離開帝星,甚至,他無法離開主城。
對他而言,夢境中那幾年就是一種全新體驗。
不過,就連在那似真似假夢境中,他身體不好,一直被禁錮於病床上,所以,他同樣無法看到外界世界。
當不被允許擁有什麼時,就會對之越發向往,容雪清對各大生命星,尤其是對星盟其他生命星充滿了好奇。
在聽說澤弗奈亞將要進入卡特帝國夢盤星座參與戰鬥時,容雪清對他說,他也想去看看那裡模樣。
當時澤弗奈亞頓了下,對他說,那裡並不是什麼好地方。
所有成為主戰場生命星,都不會是什麼好地方,臟亂、饑餓、醜陋……
那裡將被數之不儘陰霾淹沒。
不過……
他說,他會在那裡,將所見所聞拍攝下來,發送給容雪清。
然而,還不等他按照約定將之發送給容雪清,他就從他通訊錄上消失了。
這似乎也是必然事情。
在容雪清記憶中,這已經是非常久遠記憶了,沒想到澤弗奈亞還記得。
容雪清很開心,他期待於自己將要見到視頻。
不過,澤弗奈亞才將視頻投影打開,就聽容煙河說道:“阿清。”
容雪清眼皮跳了跳,目光小心翼翼地看向容煙河。
兩人目光對上,容煙河看到容雪清期待目光,頓了下,說道:“……你既然想看,為什麼不對我說?”
容雪清:“……啊?”
容煙河說道:“澤弗奈亞閣下進入夢盤星座,我和阿柔同樣進入夢盤星座支援,當時你為什麼沒有對我們說?”
容雪清回憶了下,說道:“但是,雖說阿柔姐和阿河姐都去了,可是……”
可是,她們是撫愈師。
在她們是撫愈師前提下,她們哪怕進入戰場,她們能夠去地方也非常有限。
她們不像澤弗奈亞,可以去所有他想去地方。
也是因此,他沒有對兩個姐姐進行任何要求。
在他看來,作為需要被保護撫愈師,在進入完全陌生夢盤星座,她們所受到限製隻會更多。
這種話,他不能對兩個姐姐說。
每一句話,都是針對兩人心口刀子。
在片刻沉默後,容雪清說道:“是因為我不想累到阿河姐。”這是一個蹩腳借口,他又說,“阿柔姐和阿河姐進入夢盤星,肯定很累,我不想你們為了我更累。”雖然是蹩腳說辭,但是他知道,姐姐們很喜歡聽這種話。
容煙河周身散發冷氣果然少了許多,她又說道:“……你卻願意麻煩澤弗奈亞閣下?”
不等容雪清回答,澤弗奈亞說道:“在雪清弟弟看來,我是男子,又是異能戰士,皮糙肉厚,倒也無妨。”
容雪清覺得有點尷尬。
容煙河沒再說話。
澤弗奈亞將麵前投影麵板明暗調高,看向容雪清,緩聲講解:“雪清弟弟,我拍了一些卡特國特殊之處。”
容雪清眨眨眼,注意力再次被澤弗奈亞所吸引,目光專注地看著麵前虛擬投影。
被藍色包圍著世界,綠色藤蔓環繞草房。
還有原始森林一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