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戰爭無聲無息,以攀比樣貌、珠寶、男人為上,大多兵不血刃。而男人永遠深陷權勢紛爭,動輒刀光劍影你死我活,還牽連全家。
沈音之已經不記得發生過多少次類似的事。
——以前是沒心沒肺什麼都不記得,她向來隻記好事、開心的事。如今則是零星的片段雜亂交織,實在分不清楚它們所發生的年代地點。
就像一團被貓咬亂的線條堵在腦殼,像有人趁她不注意,用蠻力撬開她的腦瓜兒頂蓋,伸手進去亂七八糟胡攪一通,造成處處打結。
傻子的腦子本來就不好使喚,這下更難以自愈。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和疲倦纏繞,以至於沈音之整個人昏沉沉使不上力氣,一下子失去撒嬌討人喜愛的勁兒,隻想找個角落裡縮起來睡覺。
可是吧,連睡覺都受連環夢的折騰。
哎。
沈音之醒來的時候,腦袋突突疼,渾身是汗。
好朋友林朝霧正坐在化妝鏡前塗抹水乳精華,無意間瞥見她翻來覆去的揉太陽穴、對自己的腦袋拍拍打打,就問:“怎麼了?還頭疼?”
“有點壞掉了。”沈音之小聲嘟囔,“不好用。”
“噗。”
“你當電視機壞了,拍兩下還能再用一陣子?我奶奶才乾這活好嗎?”
林朝霧好笑地走過來,伸手抹她一臉的保濕霜,聲音低了些,“拜托放過你的大腦,看看你手機倒是真的,一整個晚上都在嗡嗡振,剛才還……”
手機鈴聲仿佛掐著點響起。
林朝霧努嘴,“說曹操曹操到。”
沈音之卻躺著不動。
“不接?”
她搖頭,連手指頭都不想動。
“沒事,不想接就不接,我幫你關機。”
林朝霧一胳膊夠到手機,無心查看**。不過解鎖之後瞧見十多條短信前頭的提要,忍不住感歎:“女朋友生病,沒說多喝熱水的廢話。半個小時一條短信,短信裡全是芝麻大小的事情念念叨叨。什麼晚上睡覺蓋好被子,衣服多穿點,藥怎麼怎麼來。哇哦,你這男朋友簡直跟我爸似的,對你還不錯嘛,難怪你們感情那麼好。”
“……”
今天第二個人這樣說了。
他們覺得他對他好。
她也常常覺得他對她好。
隻是用不了多少時間便會發現,沈先生好得非常狡詐,高深莫測。就像昨晚的橘子,今早的承諾,而她始終記得她在車上說,“我們去哪裡?我想回家。”
那時沒有人理她,沒人給她答案。
所以啊。
說到底隻是手心裡的寵物罷了。
即便他做了她不喜歡的事情。
她的腦袋壞掉大約與他有關。
又怎麼樣呢?
他們是各有所圖,他們是公平交易。
小傻子並不因此生氣,隻是閉眼哼起多年前她編的順口溜:“男人都是狗,喜新又厭舊。想你口中掛,信了就是傻。高興要愛我就愛,不高興了我就走……”
“這什麼絕美歌詞!我喜歡!”
林朝霧依樣畫葫蘆的念一遍,聽出些眉目。
“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絕交?”
這個詞太傻子。
沈音之想了想,改成很潮的一個詞。
“分手。”
鄭重:“分手。”
下秒鐘她散漫地嘀咕道:“分手七天,七天以後病好了,我高興起來再不分手。”
畢竟生病的傻子對上狡詐男人,吃虧。
畢竟不病的傻子還沒斂夠錢財,吃虧。
她有她的小算盤,簡簡單單明明白白。
作為姐妹林朝霧開口一通無腦吹:“有誌氣!有出息!這破節目一結束,姐立刻給你開party廣納美男,三千佳麗後宮選妃安排!!”
“趴體是什麼?有肉嗎?”
沈音之眨眨眼睛。
姐妹意味深長:“有肉,活的死的除了盤裡的,還有能看的能摸的那種肉。美好的肉||體在決賽等著我們!開心不開心?!”
“開心。”
有肉她就開心,雙眼彎彎。
而某人。
一不小心被分手整整七天,顯然開心不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