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料不及。
他在暗淡的光線裡吻她,嘴裡有一股淺淡的草莓味兒。
沈音之本能地小小舔兩口,這下捅掉馬蜂窩,對方無聲吻得更凶。
唇齒沉默但熱烈地交纏。
潮濕的舌尖猶如逡巡領土,細致掃蕩過牙關,卷走她嘴裡絲絲的酒味兒,留下分明的顆粒感。
就在這窄小的木櫃裡,光影交錯,晦暗不明。
世界安靜得絕無僅有,空氣燥熱又曖昧。
她忍不住往後縮。
隻是片刻又被追纏上來,像藤蔓般要命地束縛,扯不開甩不掉,反而往更深的地方延伸。
瘋狂延伸。
他的氣息幾乎生生鑽進她的皮膚裡,溶進血液,依附骨頭遊走在四肢百骸,抽走渾身所有的力氣。
沈音之不禁皺眉毛,依舊不適應如此徹底的親密。
活像剝光衣服,拋下軀殼,心臟撲通撲通的碰撞——
她形容不出來。
反正,反正就是那種沒有阻隔,沒有秘密,所有東西都沒有了,兩人光裸地纏成死結,丟掉你我隻有我們的感覺。
如奶油般甜膩膩地融化。
怪怪的。
她開始推他,推不動。
又粗魯亂拍他的腦袋,揪頭發絲兒,嗚嗚囔囔地抗議:“我還沒想好呢,沒想好,你再這樣我就不想了!”
他慢慢地退出來,仍然含著唇畔細細的舔舐。
這溫情未免有些過分的溫柔。
沈音之失神沉溺半晌,對上沈琛柔光瀲灩的眼眸,理智終於回籠。
趕緊雙手並用擋住他的臉,哼哼著偏過頭去:“不親了不親,你臉上有東西,紮得我疼死了。”
沈琛緩緩滾著喉嚨,發出沉沉慵懶的一個:“嗯?”
“有東西,很刺!”
沈音之認真地重申,他便摸了摸下巴。
無意間碰到冒頭的胡茬,不禁唇角稍揚,似笑非笑的模樣。
“疼?”他問。
“疼,疼得我想咬你。”
她老大不高興地揉搓著下巴,眼睛水汪汪的,眼角下巴泛起薄薄一片紅。
看著實在委屈極了,但說起話來厲害得很,發音拖腔拖調,兩隻流光溢彩的眼睛瞪著他,當真是又凶又嬌的一個小孩。
得好好哄呢。
“我看看。”
他要伸手拉她,她非要鬨脾氣往後仰。
一時間忘記衣櫃的狹窄,後腦勺咚一聲撞到木板上,腦子差點被震裂。
疼疼疼。
沈音之就如同小孩摔倒找家長,學生挨揍找老師般的理所當然,下秒鐘狼狽縮回到沈琛的懷裡,嗚嗚啊啊的一陣細細的哀嚎。
嬌聲嬌氣要呼呼。
可憐巴巴要揉揉。
這不典型的沒事找事活受罪,撞了南牆才回頭麼?
沈琛忽然低低笑出聲。
“你還笑,都怪你!”
小沒良心的翻臉不認人,沈琛正要開口,被她捂住嘴巴。
一串腳步聲由遠到近,林朝霧的聲音響在門邊:“阿音,你沒事吧?我怎麼聽你裡麵動靜那麼大?”
“我、我在看電影,你不要進來,我在看很恐怖的電影!!”
難得她撒謊結巴,沈琛笑意漫開,眉眼彎彎。
不許笑!
她齜牙咧嘴扮凶相。
門外林朝霧毫不知情,回道:“那我在客廳背台詞,不影響吧?”
“不影響。”沈音之大聲:“你背吧,你要背到很晚嗎?”
“估計要到淩晨?那位身殘誌堅小白花妹妹因為身體不適,背不下台詞。——雖然我也不知道哭暈過去,為什麼能影響到她的記憶力。可能傷到大腦了?反正她大段大段的台詞百分之八十勻給我了,明天下午要拍,隻剩今晚臨時抱佛腳的時間。我還得維持我甜美實力派的宅男女神形象,背完台詞再說,明天再找機會跟妹妹算這筆賬。”
林朝霧最後懶懶道:“你早點睡,彆看那麼多恐怖片,免得做噩夢。”
“哦。”
沈音之應聲,旋即苦惱:“完蛋了,她要在客廳待好久。”
沈琛眼尾一挑,“那我怎麼出去?”
“我想想。”
她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近五分鐘吱不出聲。
“想不出來?”
她點點頭,發愁,擔心他會不管不顧地走出去,到時候指不定鬨出什麼事情。
到頭來萬萬想不到——
沈琛不緊不慢地笑了笑,萬般淡然:“看來我今晚就隻能住在這了。”
抬眼仔細打量房間,目光落在床上。
“這張床小了點。”
“這被子薄了點。”
但他頓了頓,非常善良,溫和,並且體貼地說:“沒關係,我不介意。”
“.......”
你可閉嘴吧。
沈音之麵無表情,轉頭塞他一嘴草莓。
他笑笑地咬住,咬破了皮,含著汁水,沒臉沒皮再次親上來。
—— 又一個草莓味兒的吻。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