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你年紀太大,元陰已失——”
“閉嘴。說辦法。”
水心心道,你讓我閉嘴呢。說:“針對靈根的丹藥,生靈丹,是讓凡人生出靈根的,你用不著。洗靈丹,是把多靈根洗去一個兩個的,你是雙靈根也用不著。塑靈丹,是修複靈根損傷的——”
扈輕眼睛一亮。
“注意,是修複損傷。打個比方,人被砍傷,止血上藥養著,這叫修複損傷。人老了,要死了,用金瘡藥回春丹管用嗎?”
扈輕沉默:“那就沒彆的法子了?我不信所有修士都是從小煉起的。那些長壽的大修士,難道就沒有例外?”
水心想了想:“有。”
扈輕:“什麼辦法?”
“天材地寶。很珍貴難得的天材地寶,能讓人枯木逢春。”
扈輕不說話了。
水心:“你該早來十年。”
扈輕:“十年?我十歲的時候連家門都出不得。”
幾下吃完飯,扈輕坐到院子裡發呆。
水心收拾碗筷要出來,扈輕回頭:“我來吧。鄰居喜歡爬牆頭,被她看見你我名聲都要毀。”
水心立在屋內,安慰:“你彆傷心,總會有辦法的。”
扈輕接過碗筷:“我不傷心,我很開心,我有靈根就能修煉,我就不會跟我女兒分開了。我在想辦法。”
水心好奇:“想到了嗎?”
“當然沒有。不過辦法嘛,想著想著就有了。這幾天你彆出屋,等你好了悄悄走就是。”
扈輕去水缸邊洗碗,水心站在門口看著她忙碌,一點看不出頹廢和絕望來。這個女子,很有意思,一沒有被自己美色沉迷,二沒有和他單獨相處拘謹,開得起過分的玩笑,看他的眼神欣賞卻又冷淡,一點不像個普通凡人呢。
水心摸了摸衣裳,如果所有女子都像她一般,自己可真是少許多煩惱。
沒了工作之後扈輕除了丟垃圾再沒出去過,家裡多了一個大男人很多事情不方便,比如解手一事,外頭也沒個公廁的,索性吃了一粒辟穀丹。
水心卻纏著她非要吃飯,這和尚,長得太美,雖然扈輕沒有霸占美色的想法,但麵對這樣一張臉總是心軟幾分。
“你修為應該很高吧?早該不吃飯了吧?”
水心:“無法調動靈力,修士也會餓死。”
扈輕才不信,總感覺他是嘴饞,一天三頓素麵素米素菜伺候著,全當養花了,左右這些支出一筆筆記下來會讓他還。
說到養花,水心讓她把院裡那些她撿回來的全丟掉:“你靈根本就克木,養不了這些,唯那兩盆活的也不甚有精神。你不適合養花。”
扈輕:“原先我還指望著賣花養家呢,幸好花老板不是雇我養花。唉,搬運個花盆的活計都弄丟了。”
水心無語:“我會賠錢的,不要時時提醒我。”
扈輕:“左右無事,不如說說你怎麼得罪了那姑娘,又怎麼光溜溜跑出來。”
水心指著自己的臉:“還用說?這種事不是第一次,隻是這次我大意了差點兒被她得逞。”
扈輕:“我看她可不是喜歡你。”
水心輕笑一聲:“我來教你個乖,那裡頭的女子個個會采陽補陰,那裡頭的男子也個個會采陰補陽。”
扈輕想到了:“你是大補。”忽然起了促狹心思:“你知道嗎,我們那有個叫禦弟的和尚,吃了他的肉能長生不老。”
水心掏掏耳朵,歪著靠在門框上,和院裡的扈輕說話:“長生不老?活多久算長生?”
扈輕:“問我啊?活到膩歪唄。”
水心輕笑:“什麼時候膩歪?”
扈輕背對著他聳聳肩:“沒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了,就膩歪了唄。”
水心挑挑右側眉毛,換了一邊門框依靠:“我以為,你會說越長久越好。”
扈輕回過頭,看著他,也挑了挑眉,卻是給他一個輕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