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震驚了:“怪不得——你從哪裡來?我去你來處去,我倒要見識一番你那裡的男子有多美。我還從未見過比我更美的男子。”
扈輕無語了:“你做個正經和尚不好嗎?你自己說,色即是空。”
水心執著:“你從哪裡來?”
扈輕眼睫輕垂:“我的來處已沉淪,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哀傷那樣真切,哪怕經曆末世,現代社會也是她心中深藏的美好,永遠的故鄉。
水心微微歉意:“讓你傷心了。”
扈輕笑笑:“還好吧。”
水心手指點點桌麵:“來,我教你經脈,你記住這些引氣訣便知道怎麼用了。”
扈輕繞過去,一看,哇,好多好多不認識的字呢。
本來這裡的字難寫,縱然她私扣了花老板列的那張單子天天自學,可筆劃太多太複雜幾天過去也沒能完全認得幾個字,如今紙上的字跟花花草草相差太遠,她就是個睜眼瞎。
“你不識字?”
扈輕木然:“我該認識嗎?”
水心哈哈笑起來,扈輕怒,一巴掌拍過去。
水心生生用胳膊受了,握拳抵在鼻下咳了幾下:“好吧,我們從認字開始。不過,”他想到什麼:“你這學生如此空白出乎我的想象,教你實在太占用我的恢複時間,大約,我要在這裡多留幾日。”
扈輕冷笑:“隻要我女兒不發現你,學生巴不得先生多留幾日,當然,食宿費還是要儘快到位。”
水心嗤笑:“我都沒要你學費。”
扈輕:“救命之恩想好怎麼還了嗎?”
水心:“以身償還。”
聽聽,這是個正經的和尚嗎?
扈輕氣笑了:“隻要你舍得,我立即燒鍋下肉,我正愁沒法修煉,說不得吃你一身肉我立地成佛。”
水心:“狠心、無趣。”
扈輕:“彆廢話,趕緊教。”
這口花花的和尚,彆是被佛門攆出來的吧。
整整一夜,扈輕舉著兩張一正一反的圖紙痛苦的背。
水心教一個字她標一個音,因此教完一遍扈輕便不用打擾他,好讓他念經療傷。
水心看得好奇:“這是什麼?”
“拚音。”
“是什麼?”
“我們那裡教學生認字的方法,隻要會拚拚音,就知道注音的字念什麼。當然字意和運用方法仍需要先生教。”
水心:“你教我。”
扈輕:“多少錢?”
水心:“...死摳。”
扈輕:“承讓。”
水心非要學,扈輕也提筆寫了一張,顯然水心是學霸,她隻教一遍,他立即記住了所有聲母韻母,水心把所有拚音組合列出來再加聲調,他也一遍記住。
扈輕發酸。
水心拍手:“這個辦法很好,我教你用這個辦法誦讀經文吧。”
“所以,我一個不出家的小寡婦念什麼經?我可不要守寡一輩子掙貞節牌坊,遇到合適的人還是要出嫁的。”
水心搖頭:“你不會。”
扈輕:“是吧,你也覺得沒人能配上我吧。”
水心:“連我的容貌你都看不上,你不會遇到你能看上的人。”
扈輕:“膚淺,愛情是看臉嗎?要看心。”
水心:“我人美心善。”
不要臉,扈輕:“...說得好像我一句話你就棄了佛祖奔赴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