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扈暖拿了那麼多扈娘子做的東西來孝敬他,自己知道了這等喜事不表示表示太失禮,落了下乘。
不過,他還有彆的疑惑。
“小暖,你母親隨你來的朝華宗,那,你的父親呢?”
扈暖哦一聲:“他犯了法,被砍頭了。”
其語氣之漠不關心,就像在說陌生人。喬渝頓了頓:“你與你的父親關係不好?”
扈暖費力回想:“我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了,他沒和我說過話。”
喬渝:“...那你的兄弟姐妹——”
扈暖:“媽媽說,那些人跟我沒關係,我媽媽隻有我一個女兒。”
喬渝覺得自己明白了,便是在修真界,有萬般重視子嗣的,也有視子嗣如無物的,看來徒弟沒有生父緣。
那麼,徒弟的血脈親人,除了扈娘子,便是這新生的小嬰兒了。
想到這,喬渝說:“待你弟弟大一些,帶他來宗裡,師傅給他測靈根,如果能修煉,就跟你一塊吧。”
扈暖開心,沒覺得自己讓師傅誤會,連連點頭:“嗯,和媽媽一起來。”
喬渝沒多想,隻當是孩子舍不得母親。
至於扈暖這個心大的,媽媽有靈根很奇怪嗎?她有當然媽媽也有啊。至於說什麼將媽媽帶到宗門修煉,她是想不到的,以為小孩子才上學呀。
而扈輕不想給女兒拖後腿也從來沒提過。
就這樣,喬渝真人與真相總是擦肩而過。
錯失真相的喬渝驚奇的發現了自家徒弟的優勢。
許是水火太相克,扈暖修為太淺薄,禦火術她根本摸不著門道。學不會禦火術她就沒辦法加熱,沒辦法加熱吃東西就不方便,吃東西不方便她就心情不美好,心情一不美好她就想放棄。
她放棄了,舉著銀色的小小戒子:“師傅,我還是修煉神識吧。”
喬渝心想,你還不如求我給你一瓶丹把你推到築基呢。
但扈暖真有那樣貪功冒進的心思他就真要考慮是不是結束他們的師徒緣分。
眼下徒弟又不偷懶,無非是換個方法途徑,要她一上來就學與靈根相克的法術,哪個煉氣一層也做不到。
喬渝好脾氣的隨她去:“好,你靈識已經可以外視,現在師傅教你把它放出來。”
說是外視,其實不過是閉上眼睛能“看”到一個朦朦朧朧的大概,三步外都看不清。
這已經是很好的進步,畢竟扈暖之前從未接觸過這些,修真的一切才剛剛起步,沒有耳濡目染的環境自然顯得比旁人笨拙。
但,就像是妙璿真人罵黃鳶的話,扈暖從凡界來這麼短的時間都能引氣入體,如果生在修真界從小接觸呢?
能入內門被真人收為親傳弟子,本身就說明扈暖不差。
而令喬渝心力憔悴和扈暖表現出來不合時宜的所有的點,其實本質是被扈輕用現代社會思維養大的扈暖還未適應修真世界。等扈暖慢慢適應下來,自然看得到進步。
喬渝現在就看到了。
好些孩子煉氣五六層都未必能做到靈識外視,當然,這也跟有無良師教導有關,但,此時此刻,他打發小孩玩笑的說讓扈暖把靈識放到戒子裡麵去,她做到了!
“師傅,裡麵灰蒙蒙的,我不喜歡。”
扈暖這樣說。
喬渝愣了愣,下意識試探:“裡麵應該是白的,你再看看。”
扈暖:“灰色的。”
喬渝:“紅的。”
扈暖:“灰的,真的。”
喬渝:“綠的。”
扈暖不高興了:“灰的,我認識。”
為了證明她真的認識灰色,她往古鬆下跑,兩隻小手在根部搓啊搓,跑回來舉給他看:“灰的,灰的,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