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是,一粒野草種子,被贈予了千畝沃土,隨便長。
一種是,好花好草,在花圃靈田裡割據一方。
少年心性的扈琢喜歡隨便長,想要那份自由。
遲疑了,猶豫了,陪著笑:“閣主老板,我、我我不敢奢想千機閣這樣大門派的青睞,我隻想跟您、學一點點皮毛行嗎?”
“哈。竟是看不上千機閣。我倒是好奇了,你師承哪家?”晷閣主真正來了興趣:“難不成是千機閣的仇家?”
“不不不,我隻是一個小小的連人物都算不上的小菜鳥。我跟千機閣一點關係都沒有,仰望,仰望千機閣。”扈琢趕緊解釋,就怕在這夜深人靜的街頭,自己因為一個誤會落得人頭落地。
晷閣主:“既然無冤無仇,那就試試吧。反正你我都閒著,入門考驗很簡單。”
“不不不,高攀不起高攀不起,是我不配。”
“配不配你說不算,一試便知。”
一時兩人漸漸高聲起來,一個邀請不停,一個不停推拒,像極了那強買強賣。
春絡被忽視了個徹底,她自然看得出男人其實是在逗弄孩子玩,便慢慢吃著小菜喝著豆漿,等她一個人將兩份的飯菜都用光——唔,心上人他不是人了,可以不用吃——兩人還在爭執不下。
真是難得他的好興致。
她重新戴上麵紗,整理了下衣裳,手掌一抬,一道細小靈力擊中扈琢腦側。扈琢兩眼一翻,身體軟倒。
晷閣主拉了一把,讓他向前正好趴伏在桌麵上。
“怎的又衝動?”聲音不悅。
春絡說道:“有廢話的時間,讓他把考驗給做了。不合適就不用再白費唇舌,合適了繼續談。”
晷閣主聲音一高:“我說的是這個?春絡,你應承過我幾次要收斂脾氣?你自己數一數你又幾次做到?”
春絡眼皮一垂,濃稠的眼睫毛在夜色燭頭中落下清晰的黑影:“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晷閣主氣怒了:“就因為你小事上不加收斂,大事上你更加不會控製自己。這孩子礙著你礙著我什麼?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們可以勸服可以說通可以拒絕,你直接把人打暈帶回去是什麼道理?無非是他弱,你便不將他放在眼裡。若是比你強的人,你又怎麼敢?”
春絡猛一抬頭,嚷嚷:“好了,又是我的錯。你說什麼都有道理,我做什麼都是錯誤。我又沒殺人,我還幫他得機緣呢。再說,這是我和他的事,你又多管什麼?”
冥頑不靈,屢教不改。
晷閣主氣得眼睛冒黑火:“你、我——懶得管你。”
嘭,春絡猛的站起來,帶倒身後的凳子,一身冷氣的往前走,幾步消失在街頭。
晷閣主站起來抬腳要追,看看倒在桌麵上的扈琢,一咬牙,將人橫著夾在腋下,上了機關車。
把人放下後,又下來,將小攤上東西都收起,機關車載著黑氣沉沉的人離去。
扈琢對他昏迷後的事絲毫不知,待宰的魚肉一般被機關車載著走了。
夜色散去,天色亮起又暗下,扈輕從煉器室裡出來活動關節。
“扈琢,扈琢?”她揉著脖子到了前頭:“咱晚上吃個鍋子吧。那牛宰了吧——”
“媽媽,琢哥還沒回來。”扈花花一路踢著蛋跑出來:“出去買油條還沒回來。”
扈輕懵了下:“還沒?油條太多了吧。扈花花,下次不準用那麼多油——蛋是活的,你還這麼踢它,不禮貌。”
扈花花:“沒事兒,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