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妖族很慘。
雖然進入陣法的妖族早早的逃散,但陣法下的湖裡,碧水妖族卻沒有如其他妖族一樣跑遠而是選擇靜靜等待。碧水妖王的命令他們要聽,沒有妖王的指示他們敢臨陣脫逃卻也不敢逃得太遠。
所以,湖裡隻剩下碧水妖族。
碧水妖王在上頭被突然跳出來的龍族嚇到,驚慌之下遁走,遁得有些遠,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才回來。
而沉波在林子裡丟了攝魂香的香囊球,比丟了命更憤怒和驚懼,自是尋了又尋找了又找,所以也沒能及時回來。
碧水妖族就在湖裡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結界破了天雷澆灌。
這下子可倒了血黴。
沒了黑蓮台的阻擋,陣法中央位置露著一個大大的洞直通湖麵。天雷瀑布衝毀了陣法也順著洞口衝進了地下湖——如此強大的雷擊下,再怎樣乾淨的水也是導體,裡頭還有那麼多血肉之軀.
全死了,跑都來不及,骨頭都碎成了渣渣,沸騰的湖水裡翻滾著長條條的水貂,像煮了好大一鍋湯。
沉波和碧水妖王碰麵在地下湖的另一個入口,看到對方時都很吃驚,一個像過街的老鼠,一個像失了魂兒的老鼠。
兩人驚訝的對視,來不及問立即潛入地下湖,湖水裡全是電全是族人的屍體。
“妖神啊,這是不讓我活啊——”碧水妖王在詭計百出的女兒麵前痛哭流涕沒有一點兒妖王的氣魄,“沉波啊,我們族中的青壯都在這了啊,全死了,全死了,我們碧水妖族全完了,全完了啊——”
“嗚嗚,他們是在我手裡出的事,族老們肯定要遷怒我啊,我的妖王位置保不住了,沉波啊女兒啊,以後你再也不是公主了,你和我都要成族裡的罪人了啊——”
沉波腦門子一跳一跳,眼前湖麵上漂浮的密密麻麻的族人屍體深深的刺激著她,本就丟了攝魂香處於崩潰的邊緣,碧水妖王的哭嚎挑斷了她最後一根神經。
“夠了,你彆哭了!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除了哭你還有什麼用?當年要不是我費力交好這個討好那個,給你拉關係給你找靠山,你連個妖王都當不上!這麼多年了,一點兒長進都沒有,你說你能做成什麼?”她叫聲尖利。
碧水妖王絲毫不生氣,他隻覺得委屈和害怕:“這也不能怪我,你自己不也說我不是當妖王的料?你和我保證過,說隻要有你在,我就能永遠當妖王,以後還能當妖界的王。女兒啊,我的好女兒,你快想想辦法啊。我們要怎麼和族裡交待啊。還有,居微要是完了,我們會不會被彆的妖族報複啊?我們沒做什麼錯事吧?我們不會被驅趕出妖界吧?你快說你快說啊,你快想辦法啊——”
恐懼之下,妖王整張臉變回原形,又尖又細的叫聲鑽得沉波腦袋疼,她不由也現出水貂的臉來,煩躁的爆出一團靈力打在水麵,裡頭的屍體漂浮不定的晃起來。
妖力泄露,陣法裡扈花花奇異的感應到,突然生出強烈的感覺,他,必須要去。
他和扈珠珠一起跑到洞口,跳下,淩空立在水麵之上,一眼看到兩個水貂臉的人。
其中裡頭一道女子的身形,吸引了扈花花的全部注意力。
他帶著扈珠珠向那邊飛去。
覺察到動靜,沉波吃了一驚,猛的看去,發現是一個小孩和一隻妖禽,她皺了皺眉:“妖族?”
她沒上去過陣裡沒見過扈花花,在結界外的時候也隻是忙著挑撥沒去細看陣裡情況。
此時,她以為是扈花花是盟友哪一家的小孩子亂跑過來玩,皺眉不悅:“你是哪家的?怎麼獨身在這裡?這裡可不是你玩的地方——”
扈花花已經離她隻有不足十米遠,還在靠近。
扈珠珠翅膀上劈裡啪啦。
沉波心猛的一跳,不對,哪裡不對——
扈花花突然跳起來,沉波不由跟著他的動作抬頭,她的眼底清晰映著一隻——笏獸?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