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然巴這麼說,德文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管家夏力立刻揮手,示意附近的幾個朗生給白瑪和甲央鬆綁。
然巴笑著轉過身,麵朝著德文樂嗬嗬地說:“德文先生,不知道這樣的結果,是否讓您滿意?”
“非常滿意,”德文冷著臉說道,“不過,然巴先生,看在你這麼多天悉心款待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去考驗、玩弄人性,這是以透支信任為代價的遊戲,你以為你考驗的是彆人,其實你自己也是一顆棋子。”
這並不是威脅,而是德文的肺腑之言。雖然這兩個逃奴的表現並不讓德文滿意,但是同樣,德文也不讚成然巴的做法......德文從不刻意考驗彆人,因為結果往往是無法承擔的,過程有時也是無法控製的。
然巴明顯沒有當回事:“感謝您的教誨,德文先生,我——嗯啊!——”
他話還沒有說完,身體猛地向前一挺,讓德文一驚。
隻見一把鋒利的匕首,從背後刺進了然巴的後勃頸!
動手的人是剛剛被鬆綁的甲央!
甲央的嘴角泛著笑意,這一刻,德文覺得他不像是懦夫,不,應該說,他絕不是懦夫,而像是一匹狼,一匹狡猾的孤狼!
“救......救......我......”
然巴伸手向德文求助,可是德文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動作,便見甲央臉上露出了殘忍的微笑,將插入脖頸的匕首轉了個圈。然巴登時氣絕身亡,他抬起一條胳膊,指向德文,而後直挺挺地倒下。
“殺人了!頭人!頭人!你醒醒——”
管家夏力怪叫一聲,從德文身後衝了過來,抱住了然巴,慟聲哀嚎大哭。
院落裡所有的朗生都騷亂起來,德文上前對著然巴的傷口吟誦愈合咒,然而咒語卻沒有任何效果,他抓住了然巴的手摸了一下脈,閉上眼睛輕搖頭。
那一匕首正中要害,已經太遲了......沒救了......
“都彆動!”德文站起身喊道,“誰也不許走!”
可惜,不知是不是語言不通的緣故,根本沒有人聽他的話。所有人亂作一團,大聲尖叫驚呼,院落裡的不少擺件都被碰倒碎裂。
慌亂之中,德文發現,他竟然找不著甲央的下落,甲央在殺完人後,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
然巴雖然死了,但是好在有兒子留下,這是他唯一的兒子,年紀很小,是他的正房夫人所生。
此刻,然巴的老婆格桑夫人,正哭哭啼啼地對德文訴苦。
“巫師大人啊......嗚嗚......您可一定要替我們母子主持公道......然巴他有兩個兄弟,要是他們知道我丈夫死了,一定會搶奪他的財產......到時候,這個家裡......嗚嗚......”
德文一陣頭疼,自己本來是到這裡療養的,怎麼就會攤上這種破事兒?
好在,格桑夫人並沒有把然巴的死亡怪罪到德文頭上。
這個女人雖然看起來並不像能抗住事兒的,但至少沒有不講道理地胡亂指責。這已經算是給德文解決了一個最大的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