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點了點頭,今年將迎來二十年一次的元老院**師換屆選舉,這是他本就知道的。眼下巫師界的繁星法師和曜日法師加起來有不到四百人,然而每次報名參加選舉的隻有五十多個,很多巫師誌不在此。
林達爾先生話頭一轉說道:“不過麼,我看鳩羅那個家夥倒是興致很大。”
“哦?”德文有些奇怪,“他不都已經是紮布爾的教授了?怎麼還會去追求......”
“他對我說,天天對著一群半大孩子,煩都煩死了。”林達爾先生輕輕搖頭,“或許參選**師能是個不錯的理由讓他辭掉教授的職位......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大,精通變形術的曜日法師雖然還有幾個,可年齡都已經很大了,不再適合教書這種高強度的工作。再加上鳩羅才在紮布爾乾了一年,學校恐怕不會這麼痛快的放他走。”
他沒有繼續在這個事兒上對德文多解釋,而是問道:“好了,不說這些......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麼問題麼?”
“是的老師,”德文正色道,“關於藥理中提到的‘飽滿的情緒’,我實踐了幾次,可一直不知道該如何......”
“唔,”林達爾先生沉思了一會兒,組織語言,“我想,你應該知道,巫師魔力的增長,除了天生之外,靠的是各種經曆的累積,比如貪吃嗔怒、愛恨情仇,這些感情都能夠帶來力量。”
德文附和著點頭。
“這些力量,會以記憶的方式儲存在你的腦海裡,有些法術可能會用到,比如,恩——”
林達爾先生思考著合適的例子,德文主動接話道:“比如守護神咒,是一種愉快溫暖的力量。再比如鑽心咒,是一種折磨人的恨意......可我嘗試過這種方式,但總感覺達不到書上說的那種‘飽滿’的狀態。”
“這並不意外,”林達爾先生點點頭,“施法不過是一瞬間的事,但是魔藥的配置卻需要長時間的全神貫注,一直維持著飽滿的情緒,自然要更難。”
“是的老師,這就是我遇到的困難。”德文說道,“比如歡欣咒,我在施法時腦海裡隻要想一個笑話就好......但是配置歡欣藥劑,雖然按部就班地操作也能配置成功,但是我的狀態總是達不到‘飽滿’,因此魔藥的品質也提升不上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哪怕是再深刻的記憶,也是會被淡忘的。”林達爾先生歎了口氣,“比如,三百年前,當我送彆我的精靈妻子時,我感到萬分悲痛,可是現在再回想起來,那記憶已經很模糊,我也能夠釋懷了......”
他說著站了起來,在幾個抽屜了翻騰了一陣,拿出了一堆小玩意:“這些是我妻子生前的遺物,對於麻雞來說,回憶最好的方法,便是睹物思人......不過對於巫師來說,我們顯然有更容易的辦法。”
德文露出了好奇地眼神,靜靜地等待他說下去。
林達爾先生又從對麵的櫃子裡拿出了一個水晶球:“攝神取念咒,不僅可以用來探查彆人的記憶,也可以對自己的記憶進行複製提取,是一個非常實用的咒語。”
他說著用魔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抽出了一縷如棉絮一般的記憶,放入水晶球中儲存。
德文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
“德文,你現在還年輕,可總也會老去。”林達爾先生笑了笑,“我建議你將自己的愉快、悲痛或者憤怒——總之那些印象深刻的記憶,在還能清楚地記得的時候,複製一份。將來當你需要配置魔藥時,便可以看一看,重新體會當時那種‘飽滿’的情感。”
“我明白了,先生,謝謝您。”德文微微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