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晴和朱家瑞狼狽的站起來。
聽到夏眠在那邊顛倒黑白, 朱以晴捂著肩膀,目光含淚,做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這裡有朱家瑞出頭就夠了, 他們這種公子哥可受不了人冤枉,而她隻要在適當的時候踩夏眠一腳就行。
反正夏眠的野蠻進來的人都看到了,怎麼著他們都是勝券在握。
然而事情和她想象似乎有些不一樣,朱家瑞還沒來得及開口,寧韶白身後一個青年忽然上前, “朱家瑞?”
朱家瑞的目光這才從夏眠和寧韶白身上移開,愣了一下, “大哥?”
朱家棟眉頭緊皺道,“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朱家瑞雖然好色愛玩,但卻十分識時務,見朱家棟語氣不對, 把到嘴邊要罵夏眠的話咽下去, 謹慎的笑了笑, “我和朋友一起來的。”
榮信疑惑的道,“這是你弟弟?怎麼沒見過?”
朱家棟頭疼道, “是我堂叔家的兒子,這幾年一直在國外, 最近才回來, 平時也沒什麼來往。”
他這幾乎是撇清關係的話一說, 朱家瑞就有些慌, 待他一臉嚴肅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兒”的時候,朱家瑞就意識到自己可能惹錯了人。
他正想著要怎麼說好聽一點,那邊朱以晴也看出來朱家棟比朱家瑞更有權勢,頓時改變計劃, 委屈的開口道,“你們不是都看到了嗎?明明是夏眠欺負人,她竟然還倒打一耙!”
趴在寧韶白懷裡假哭的夏眠聞言轉頭冷哼道,“就欺負你了,怎麼滴?!”
“壞蛋,再亂說話小心我咬你!”
“嗷嗚!”她張嘴恐嚇了人家一下,然後回頭繼續跟寧韶白撒嬌,“哇哇,寧醫生,她好可怕!她要咬我……”
一邊叫還一邊怕怕的跺腳。
榮信都被她逗笑了,“夏眠,你這太明顯了。”
朱以晴眼淚掉下來,“都說酒後露本性,她平時就總是喜歡栽贓陷害……”一邊說一邊委屈的看向對麵的幾個男人。
一般她這樣做的時候,男人們都會跟她同仇敵愾,然後柔聲安慰她。
可她的計劃再一次失敗了,榮信歎了口氣道,“哎,這影後這麼多,怎麼我們公司就是簽不到呢。”
“影後和交際花還是有區彆的。”寧韶白淡淡的接了一句,然後撫著夏眠的背道,“回房間吧。”
這種可愛暴擊,還是留給他一個人慢慢欣賞比較好。
朱家棟更是不理她,夏眠的性格他們這麼多年也多少是了解的,屬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回去的性格。
夏眠收拾這女的,必然是有理由的,他直接問朱家瑞,“你來說,到底怎麼回事?”
朱家瑞還正要開口,夏眠忽然舉起手來,大聲道,“我知道!”
然後抬頭瞪著寧韶白凶巴巴的道,“寧醫生,你竟然敢出軌?!”
眾人都是一臉問號,寧韶白被氣笑了,“這又是什麼說法。”
“朱公主說看到你在醫院裡跟彆的女人接吻!“夏眠瞪大眼睛,掐著腰好氣好氣的樣子。
寧韶白看都沒看朱以晴,隻閉了閉眼,揪了揪她的呆毛氣道,“這話你也信?”
夏眠斬釘截鐵的道,“我當然不信!”
說完立刻又變成笑眯眯的模樣,賊兮兮的偷笑,“她就是個傻瓜,我逗她玩兒呢。”
她抬手捧著寧韶白的臉,“我們寧醫生怎麼會乾出軌這麼low的事情啊!”
“寧醫生這麼驕傲坦蕩,真的喜歡上彆人,也隻有分手,沒有出軌!”
“可真是謝謝誇獎啊,”寧韶白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高興,咬牙道,“放心,不會喜歡彆人,也不會分手。”
“嗯嗯,”夏眠點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繼續道,“朱公主就是看我太優秀,長得漂亮,成績好,還有個世界第一好的男朋友,她嫉妒。”
“所以就造謠想挑撥離間。”夏眠傲嬌的哼了一聲,掛在寧韶白脖子上道,“我這麼聰明,當然一下子就識破了她的陰謀詭計。”
說到這裡,她一隻手放在嘴邊,“悄悄的”的對寧韶白道,“所以我就陷害他們了。“
然後就跟做完壞事的小狐狸似的嘿嘿嘿的笑起來,“寧醫生,我厲不厲害。”
“嗯,厲害厲害。”寧韶白攬著夏眠往外走,”你喝醉了,我帶你去休息。”
“我沒醉。”夏眠先嚴肅的澄清了一下,然後又笑起來,一副”我很寵你“的語氣,”不過寧醫生說我醉了,我就醉了……”
榮信不由吹了聲口哨,“白哥好福氣。”
寧韶白不由失笑,這姑娘總有辦法消除他的火氣。
夏眠張開雙臂,“抱抱。”
寧韶白把她抱進懷裡,夏眠掙紮道,“不要這個,要公主抱,公主抱回去!”
“好好好,”寧韶白無奈的道,“那你彆亂動。”
夏眠乖乖的點頭,寧韶白俯身,手臂穿過她的膝彎將她抱起,夏眠終於滿意了,乖巧的環著他的脖子,在他頸窩裡蹭蹭,“嘿嘿,回家!”
寧韶白回頭跟馬瑩瑩她們交代了一聲,“一會兒安排人送你們回去,你們路上小心。”
然後對朱家棟道,“這裡就麻煩你了。”
朱家棟點點頭。
走哪兒都是焦點的朱以晴這次從頭被無視到尾,所以倍感屈辱。
她還有些摸不清這幾個人的來頭,但她篤定這件事情她占理,於是不服氣的開口道,“寧醫生,事情夏眠自己都說清楚了,她動手打人,還栽贓陷害,你難道不應該道個歉嗎?”
她語氣依然充滿了委屈,充分的展現出了一個受害人的身份,以突顯夏眠的蠻橫無理。
本來都安靜下來的夏眠一聽到她的聲音又瞪起眼睛,一個挺身從寧韶白懷裡蹦下來,指著朱以晴道,“道什麼歉?我寧醫生憑什麼給你道歉?”
“你誣陷我家寧醫生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揮著拳頭恐嚇,“你再無理取鬨我真打你哦!”
朱以晴既然敢開口,就準備好了那所謂誣陷的說辭,反正醫院裡醫生那麼多,看錯了又不是故意的。
然而夏眠卻壓根問都不問,寧韶白更是從頭到尾都隻關心了一下夏眠會不會相信這件事,之後就完全無視她。
直到夏眠仰頭對寧韶白凶巴巴的道,“她還要參加我們的婚禮,不可以哦,不許她來!”
寧韶白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哄夏眠道,“本來也沒請她,她參加不了的。”
朱以晴氣結,很想說一句“當我稀罕”,但在男人們麵前,她還要維持人設,皺眉道,“我什麼時候要參加你的婚禮了?”
孫悅欣嘲諷的道,“放心,你想參加也參加不了。”
夏眠沒吃虧,寧韶白也就不理會這些,現在隻想趕緊把人帶回去,“還抱不抱?”
“抱!”夏眠笑嘻嘻的一跳,直接跳道寧韶白身上,盤住他的腰,寧韶白不妨她突然的動作,往後趔趄了一下才站穩,氣得在她腿上拍了一下,“小心點。”
夏眠滿足的趴在他的肩膀上,朝著朱以晴做鬼臉。
朱以晴隻覺得刺眼又紮心,快要氣死了。
榮信懶得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拍了拍朱家棟的肩膀跟著寧韶白跑了,還是夏眠醉酒比較有意思。
朱家棟卻不能不管,他嚴肅著臉對朱家瑞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朱家瑞訕訕的道,”就以晴說是夏眠的室友,聽說夏眠馬上要結婚了,就進來打聲招呼,結果女人嘛,就互相較起勁來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眼見著問他是白問,朱家棟轉頭問馬瑩瑩他們,“你們說說,怎麼回事?”
幾個女生七嘴八舌的把事情說清楚,朱家棟聽到朱家瑞給朱以晴撐腰,甚至找死想占夏眠的便宜時,他立刻抬腿踹了朱家瑞一腳,“你想死早點說,我親自送你,彆給家裡惹禍!”
朱家瑞連忙道,“不知者不怪嘛,朱以晴說是她的室友,我還以為就是普通學生呢。”
“哥,她到底是誰啊,來頭那麼大,榮大少都那麼護著。”
朱家棟瞥了朱以晴一眼,淡淡的道,“寧大少的準新娘子,我都得敬著,你說呢?”
朱家瑞頓時一驚,寧韶白的大名圈子裡哪個紈絝不是如雷貫耳,家裡可是都耳提麵命的交代過,外麵玩的時候睜大眼睛看清楚,不能惹的人物中,寧大少是排在最前麵的。
“不可能!”一直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朱以晴聽到這裡脫口而出,“她對象明明隻是個窮醫生……”
李麗珍冷笑,“怎麼?豪門大少就不能當醫生了?”
朱以晴想到了寧韶白的姓氏,再想想剛才眾人的反應,臉色漸漸發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夏眠從來沒有說過。”
孫悅欣嘲諷的道,“你以為夏眠是你啊,認識個有錢人就到處炫耀。”
朱家棟看著朱以晴微微皺眉,問朱家瑞,“你哪兒認識的人?”
朱家瑞連忙道,“朋友介紹的,說是個愛錢的高材生,有錢就能隨便玩。”他摸了摸頭,嘿嘿笑道,“我這不是看她聰明又漂亮嘛……”
朱以晴聞言驚訝的看著他,“朱少!”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釣著的這些男人竟然把她當做玩物!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朱家瑞瞪了她一眼,覺得這姑娘實在不識趣,轉頭繼續討好的對朱家棟道,“大哥,那個啥,今天我是犯了傻,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彆跟寧大少說哈,不然我爸媽要斷我的零花錢了!”
朱家棟冷嗤,“我不跟寧大少提你的零花錢也沒了,從今天開始,在家乖乖呆上一個禮拜,等寧大少結完婚心情好了,這事兒還有揭過去的可能。”
“滾吧!”
朱家瑞不敢多說什麼,苦著臉走了,也沒管朱以晴。
朱家棟對馬瑩瑩他們和顏悅色的道,“家裡弟弟不懂事,見笑了,我安排車送你們回去吧,明天你們不是還要畢業典禮嗎?早點休息。”
眾人自然沒什麼好說的,反正夏眠不僅沒吃虧,該出的氣也都出了。
最後剩下朱以晴,朱家棟淡淡的道,“既然這頓是你答應請的,就把錢補上吧。”對服務員道,“算一下多少錢,讓她補到朱家瑞賬上去。”
朱以晴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為什麼,你們不都看到了嗎?明明是夏眠欺負人,你們連問都不問,不分青紅皂白的都向著她,就因為她是寧大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