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得理所應當,語氣也頗為不客氣。遲鶯不太了解前因後果,並不清楚玩家們所在的旅行隊跟塗驕之間有沒有什麼合作,比如塗驕提供食宿,玩家們付錢這種關係的話,還吩咐玩家們做事顯然有些不合常理。
不過轉念一想,副本的存在本身就很不合理,也就沒必要想那麼多。
遲鶯隻是感覺有點尷尬,可能因為男人自稱哥哥稱呼得多了以後,他也忍不住有一種跟塗驕關係匪淺的錯覺,茫然地看著他們。
從下車以後一直都話不多的謝願忽然開口:“他想跟著我們一起來嗎?我看他有點想。”
遲鶯長得很漂亮,麵部輪廓柔和線條有些精致,而且偏短的臉蛋,總有一種遲鈍的感覺,再加上遲鶯總是露出發呆走神的表情,很容易被認為不太聰明。
此話一出,塗驕看他的眼神有些凶意,謝願仍然沒所謂地看著他。
村中的小院實在沒什麼可看的,就這麼一下午的時間就能看個夠,遲鶯倒是真的對這個村子產生了幾分好奇,眼巴巴地看著塗驕。
嘴巴雖然不能說話,他也沒學過手語,肢體語言仍然能表示出來一部分意願。
塗驕不願意讓遲鶯離開他的視野,他知道村子裡那些野蠻的人,還有這些城裡來的壞家夥都在覬覦他的寶貝,但看著遲鶯渴望的神情,他稍微鬆了口,語氣仍然有些不好:“早去早回。”
“我們走吧。”
被這種眼神盯著,女生們都感覺不太舒服,小聲催促了一句。
遲鶯跟著他們走出小院,夏天晚上黑的晚,已經是傍晚,鋪天蓋地的晚霞聲勢浩大,森林的密度很高,走在外麵的小路上,能夠聽到不同種類鳥的鳴叫聲。
村子的分布很奇怪,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才會發現,塗驕的房子距離其他村民的房子都遠,十幾戶二十幾戶人家,一眼就能望到儘頭。
唐雲淺看遲鶯粉腮杏眼的樣子,忍不住想逗逗他,“你叫什麼名字,我看他一直叫你小鶯,是哪個鶯?英雄的英嗎?”
她的刻板印象裡,許多農村人的名字裡都會帶英字,也以為遲鶯也是這個鶯。
等了一會,沒等來任何回答。起初她還以為是村子裡的小孩害羞,仔細看卻發現不是這麼回事。
“他好像是個啞巴,不會說話。”
白文瑩忽然想起來什麼福至心靈:“等等,我想起來了,我還記得遊戲裡有一個新手副本就死掉的幸運兒以npc的身份被分配到不同的副本裡,以另外一種形式活著,是不是就有身體缺陷?”
“遲鶯遲鶯,是這樣沒錯了,他叫小鶯,你那邊npc也遲鶯,哪有這麼巧的事。”
一起出來的幾個人都是大學生,眼裡有活,不用擺架子,白文瑩話這麼一說出口,遲鶯明顯感覺到其他人都在直勾勾盯著他看。
被看得有些害羞,遲鶯的耳垂都紅了,捏著自己的手指有些無所適從,玩家們顯然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暮晚的林間小路上,
村子裡炊煙嫋嫋,頗有幾分田園風光的溫馨。
嘻嘻哈哈的笑聲驚走了停在樹梢的飛鳥。
“他好像真的是啞巴,不過我有點好奇,他有沒有當玩家之前的記憶。”
唐雲淺:“我感覺應該沒有,哪有那麼好的事,帶著記憶穢土重生,這不就是相當於沒有死亡嗎?我覺得這個破遊戲絕對沒有這麼好心。”
一邊這麼說著,還想揉揉遲鶯的臉蛋。眼瞼下暈著薄薄的紅,濡濕水潤的眼眸中有些怯怯,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嬌生慣養、天真稚氣的村中小孩的樣子。
不管他們怎麼說,遲鶯都給不了任何回應,隻好裝作聽不懂看向道路兩旁的森林。
小小的村落,宗教信仰濃厚,這是走了什麼幾百米,就看了好幾個類似於祭台的東西,低矮的樹枝上纏繞著紅色的絲線,具體的含義遲鶯看不懂,遠處黑壓壓的森林密不透風,不知為什麼,看到這樣的景象,遲鶯心裡沒來由一沉。
小賣部還好找,門口上立著一塊木牌,上麵用很粗的毛筆頭寫著雜貨鋪三個字。
幾個人走進去以後,才發現裡麵的東西實在少的可憐。櫃台上擺放著劣質的酒打火機和香煙,很多商品上麵都積了灰,大概許久都沒有人購買過。出人意料的是,有洗漱用品,還有一些蔬菜,一看就很新鮮,上麵還是粘著濕潤的泥土。
副本裡的食物不能吃,幾乎成了所有玩家的共識。
白文瑩蹲在地麵上,有些驚訝,泥土上沒有蠕動的蛆蟲,菜也是正常的菜,她本來都做好了未來幾天都不吃東西的打算。
謝春繁語氣篤定:“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