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聽見下麵不嘈雜的說話聲跟討論聲,聞言將外套穿上,順著樓梯走下去。
客廳已經被清理過,雜物跟椅子都被搬開,騰出了一片寬闊的空間,好讓畫麵能不那麼沉悶。
無關人員都退出了彆墅,包括經紀人跟助理都被趕出去。但兩個節目的攝像人員,加上特彆叫來的保安,依舊占站了半個屋,顯得擁擠煩躁。
她一出現,所有人都望了過來。
邵曦保持視線方向,用餘光輕掃,發現餘涼坐在靠窗的單人沙發上,穿著一件紅色短裙,妝容濃得快看不清原先的五官,還保持著禮貌的微笑。不過那笑容掛在整容打針後僵硬的臉蛋上,顯得滲人而恐怖。
何鷺江舉止有些許奇怪,那一瞬間好像捏緊了自己的手,還主動避開了她的視線。
蕭灑本來靠在沙發上玩手機,麵色不虞,見此拍著旁邊的空位叫道:“老魏,坐這兒!”
她生生在自己跟郭立青之間給她擠出了一個空座。邵曦從善如流,大氣地過去坐了下來。
蕭灑說:“你現在沒事了吧?我看你當時救人的舉動很英勇嘛。”
邵曦:“應該的。沒什麼。”
幾人笑著開始商業胡吹。餘涼一臉惴惴不安地坐在角落。
見六人都到齊,對方節目主持人詢問是否可以開始,得到答複後正式開機。
“大家好,這裡是娛樂有話說,我是今天的主持人季靈光。今天非常榮幸來到了我跟偶像的4時的節目,並且……”
女主持一貫地介紹了今天的話題,然後照著六人座位的順序采訪了一遍,基本上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問題,幾人都能搞笑得打諢過去。
邵曦全程都表現得懨懨沒什麼回答的模樣,主持人跟餘涼似有似無地不斷朝她這裡打量。
終於,蕭灑采訪完畢,主持人調整了坐姿,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說道:“前段時間魏老師出了一件很轟動的事情,受到了非常嚴重的指控,我們這些吃瓜群眾們相信都很關心。雖然大家都相信魏老師的人品,但還是因為魏老師的不回應感到一絲恐慌。正好今天餘涼也在現場,我們能解開誤會,還原真相嗎?那……就由餘老師來重複一下當天的經過?”
餘涼咬住嘴唇,然而她僵硬的麵容不允許她做出委屈那麼高難度的表情。
“我當時喝醉了,沒什麼反抗的能力。被魏淮帶去酒店。但當時我還有點神智,我清楚地說了我不要,可還是抵抗不過他。”她說著小心地抬眼窺覷邵曦,“酒店服務大廳的監控裡也可以看見我在掙紮。”
眾人都等著邵曦回應,然而她淡淡垂著眼,沒有任何氣急敗壞的跡象,仿佛對方現在在說的那個人不是她。
她這態度讓我摸不清頭腦啊。
女主持試探地叫了聲:“魏老師?”
邵曦不做聲。攤開一隻手示意她繼續。
餘涼隻能接著道:“他開了房。把我帶到房間,然後按在床上……”
等不到接下去的故事,邵曦總算出聲:“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餘涼說著哭了起來。
主持人坐過去,拍了拍餘涼的背。她正要開口斥責,就發現邵曦的眼神冰得可怕。
一時間周圍隻剩下餘涼的哭聲。那哭腔越來越變調,一搭一搭的,顯得很……虛偽。
尷尬了。
“然後呢?”邵曦拿過桌上的一個橘子,大手包住,手指在表皮上婆娑,聲線平坦道:“你能敘述地出後麵的過程嗎?”
“你真要讓我說嗎!你以為我不敢嗎?”餘涼猛得站了起來,紅著眼睛決絕道:“你把我丟到床上,然後強迫了我!”
主持人按住她的肩膀,以防她忽然衝上去拚命。同時拍了拍,也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邵曦終於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卻像是在看著一個跳梁小醜。
餘涼在她的審視下,漸漸有種無處遁形的心虛感,卻還是強撐著不低頭。
“看來你已經說完了。那我一個個地回答你。”
邵曦翹起一條腿,說道:“一,監控錄像裡我沒有戴口罩也沒有戴帽子,說明我沒有想偽裝。二,那家五星級酒店位於市中心不遠處,附近交通發達人流量又大,我選擇那裡說明我知道會有被認出來的風險。三,我名下的房子不少,私宅是更安全的選擇。如果我是要強迫你,沒理由,也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餘涼吼道:“不是有疑點就證明你沒做過!”
邵曦並不急,繼續道:“你說你當時在反抗,那我將你丟到床上之後,你可以大叫,但是你沒有。你進行掙紮,我勢必要製住你的手,你手腕上應該有類似的痕跡,你也沒有。事後你應該做的第一件事是報警,你同樣沒有,卻對外宣告是我的女朋友。”
餘涼捂著鼻子哭道:“我……我當時確實喜歡你,以為你這是對我有好感的表現,所以才為你說話。是你後來無恥地否認我才看清了現實。”
邵曦:“酒店前台告訴你我扶著你進去,卻沒有告訴你我給他打過電話讓他上來,也沒有告訴你我很快就離開了。他靠著這個消息給狗仔賣了個大新聞,而你緊跟著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餘涼:“你還否認!大廳的監控都有記錄。你起碼用了二十幾分鐘才走出我的房間!你說你在裡麵做什麼,大家會信嗎?”
“隻有不到五分鐘。”邵曦冷靜道,“你吐了,地上一片狼藉,房間裡太臭,外麵又有狗仔。我就站在走廊裡等我朋友來接我。酒店的走廊也有監控,那個收你錢的人沒告訴你嗎?你以為我為什麼一直不理你?我以為你沒蠢到這個地步呢。”
她說得語氣太坦然,在場眾人瞬間都信了。
餘涼表情出現慌亂,又改口道:“那是我記錯了,我喝醉了沒有時間觀念。是……對你是沒做到最後,可你猥褻我這也是事實!我當時開始喊了,你害怕才停下走了。”
“是嗎?”邵曦拋著手裡的橘子道,“可剛才我是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