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之後,於先生更抑鬱了。
他本來還在教育章誦,不要過於忙於學習和工作,而忘了人際交往。苦口婆心地跟她說了一堆關於人脈朋友的重要性。因為在他眼裡,章誦跟於息爭都是屬於內斂寡言的那種人,業務水平過關,但對於交際應酬可能會比較消沉。
章誦連聲答應。
結果從進校園開始,就不停有人來向章誦打招呼問好,顯然她在學校裡就是一個發光人士。
到下午活動中心演講,底下坐著滿滿一圈的新生,她跟於息爭站在一起,兩人配合得當,侃侃而談。有熱血,有打趣,有展望,也有總結。口齒利落,落落大方,各種梗都能接得住,將氣氛帶向另外一個高層。真正做到了是演講而非背誦。
底下尖叫陣陣,全是一排迷弟迷妹。兩人身上的魅力,都快把他眼睛給閃瞎了,哪裡有什麼內斂寡言的樣子?分明就是因為在他麵前沒話說罷了。
得出這個結論的於先生一整天都很消沉。這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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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家裡,又對著自己兩個女兒開始不停嘀咕。對她們進行彆人家的孩子的思想教育。
“你們看看小誦跟息爭啊,兩個人說開公司就真的開了。我讓他們寫策劃案,不到一個星期就給出來了。現在才幾個月的時間啊,公司已經正式運營上軌道了。你們要是有她一半的行動力,爸彆提得有多高興。”
二女兒不滿道:“我也寫了啊,可是你沒給我錢。”
於先生:“我呸!我讓你寫個策劃案,你是從網上給我拉的模板,那玩意兒能一樣嗎?你抄也就算了,那沒技術含量的東西你還給我抄了一個月!”
二女兒叫道:“爸,你這叫偏心。你本來就不公允,當然看什麼都是帶濾鏡的!”
小女兒說:“這叫從眾!覺得人家說。一個鄉下出來的土包子,頂多就是暴發戶,你不幫她,大哥也彆幫她,我看看她能做成什麼樣!”
於先生不明白她們為什麼這麼不客觀:“承認彆人優秀很難嗎?”
兩人倒是挺坦誠地點頭。
“爸,你給她多少錢,至少也給我多少吧?我也想創業。”
於先生罵道:“我創你妹的業!我就是對你們太縱容了!給我進公司實習去!這公司你們要是接不下來,我就去請職業經理人,或者乾脆給章誦。你們自己看著辦!”
“爸,你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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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趙女士家。不過她對自己兒子還沒有放棄。
她將兒子跟女兒逼回來之後,這兩人還敢跟她冷戰。等到A大活動采訪上電視了,他們才反應過來,又來找趙女士發脾氣。
趙女士被氣得無話可說,之前告誡自己要耐心的心理建設瞬間崩塌。
“我有錢。我有錢所以願意給你輕鬆的生活。所以可以讓你輕而易舉地獲得彆人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成功!我不需要你付出你的勞力,不需要你受苦,不需要你勉強。可我沒要你做一個自私自利,狂妄自大的混蛋!你媽倒在病床上,你卻還盯著你媽的錢!你媽還活著呢,你就跟我算我的遺產?”
趙女士怒指道:“我小時候是對你限製經濟需求了嗎?是窮養你了還是虐待你了?你就那麼沒眼界,對你自己姐姐心毒成這個樣子?”
“你要是真想接我的公司,實習,去給我從頭學起!”
章誦自己根本沒有冒頭,卻在兩家那裡都拉了一波仇恨。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被四人當做最強假想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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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小弟看著電視中一閃而過的畫麵,怔了下。叫道:“媽,二姐上電視了!”
章母推了推章父,看向屏幕,說道:“真的啊。這個是什麼?”
章小弟忙說:“就是他們大學,一所很好的大學,選出來的優秀學生。她好像是開公司了,這家公司收入幾千萬呢!”
章父章母不識字,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章母停下手裡的動作,也是震驚道:“這麼厲害啊?幾千萬?不可能吧?”
“沒有幾千萬怎麼上電視啊?”弟弟喊道,“媽,姐的爸媽真的這麼有錢啊?”
章母知道他想說什麼,抽回手道:“哎呀彆說了,最近先忍忍吧。不都說了上次出事了嗎?過段時間,先等小誦的消息。”
“媽!”章小弟叫道,“我兒子也是你孫子啊,你真要他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上幼兒園嗎?你看看章誦現在這麼風光,她要是肯幫你孫子,那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現在擺明了是在敷衍你。幾千萬啊媽,我們這輩子都賺不到它的零頭。你養大的女兒現在發達了,該她孝順了!”
章父:“上次是你舅舅做得不對,她自己都被嚇住了。”
章小弟不信道:“呸!她的錢哪裡來的?還不是她爸給的?他爸對她這麼大方,怎麼可能會不聽她的話?我看她就是在騙你們,看你們不順眼,所以隨便找了個借口把你們趕回來。你們都被她給唬了!”
章母跟章父也有點遲疑,但還是搖了搖頭。
可能是假的,但也可能是真的呢?他們還是很怕章誦走之前說的衛生院的事情。
章小弟說:“媽,你不說當初那誰是自己摔下去的嗎?我們乾脆直接找他道歉得了,他們這種有錢人不屑得跟我們追究的。我就不信他自己摔傷,還要告我們。不然打電話過去問問?”
章母:“你想往哪兒打電話啊?”
章小弟搬出電腦說:“這有什麼難的?章誦就是故意不告訴你們,但是她的采訪裡麵寫了她親爸的名字,還有他爸控股的公司。那家公司大的嘞,什麼都能在網上查的到。電話啊,地址啊。隨便什麼都找得到。我們打過去問問又不掉塊肉。道歉總沒有錯吧?”
章父章母對視一眼,漸漸被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