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被這個滿臉裹著黑色圍脖墨鏡絲巾之類,武裝到牙齒的女人嚇一跳。
孟桃夭也被駕駛座上的男人嚇一跳!
二十多天不見,錢多多臉上居然都有顴骨了!
一貫胖乎乎的錢多多,哪怕黑了也還是壯得臉蛋渾圓,用帶點橫肉來形容,絕對不過分。
但這時候蓬頭亂發的抓著方向盤,竟然瘦了,瘦了很多的那種,兩個腮幫子都鬆弛的那種瘦,讓孟桃夭忍不住從剛放下來的車窗伸手指進去戳!
錢多多正準備探頭問努米尼瑪這個瘋婆子是誰呢,忽然隔著那副大大的墨鏡驚呆了:“桃子?!你怎麼在這裡?”
眼角瞥見提韁靠近的努米,自以為聰明的恍然大悟:“哦……哦,哦哦,懂了懂了!沒騙你吧,真的很帥吧,恭喜……”
剛湧起些憐香惜玉之心的,孟桃夭怒火萬丈,立刻化指為掌,以迅雷不及多多掩耳之勢,pia的一巴掌打他後腦勺上:“恭喜?!錢多多你個王八蛋!你個耙紅苕!被趙曉雅煮熟了就軟得跟個稀泥巴一樣?有脾氣敢玩失蹤玩離家出走了?老子天南海北,差點飛機墜毀,在天上唱了一個小時的青藏高原來找你,你給老子說恭喜?!你給我滾下來!”
剛剛靠近的努米尼瑪嚇得籲一聲猛拉韁繩,真是調轉馬頭立刻躲遠點!
漢族女人太嚇人了!
孟桃夭也不知道自己已經上了康巴漢子的黑名單。
還意猶未儘的無師自通,掌再變二指禪,順著錢多多的後腦勺就拈住他的耳朵往外揪:“下來!你給我下來!你知不知道老子這幾天經曆了什麼?”
錢多多有瞬間的反抗之心,被這最後幾個字剿滅,乖乖的拉手刹、回檔位、熄火,還把頭順著給扯出去些,低眉順眼:“對不起。”
孟桃夭就看不得他這個可憐樣兒,滿腔火氣又煙消雲散,手上加重扯了下變質問:“跑哪去了?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錢多多被迫歪著頭說話:“沒去哪裡,找個沒人的山上住了幾天。”
悄悄試探著掙脫耳朵,孟桃夭根本沒用力的放手,語氣也柔和:“二十幾天!你咋那麼多戲呢,差不多就行了,餐廳公司開著還有那麼多人,你要為那麼多人負責了,像個男人點!”
錢多多誠懇的嗯:“我知道,就是想起來都來了,還是把車開過來測試下房車,做完測試就回去。”
他低著頭的,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孟桃夭沒發現自己已經母愛爆棚:“抬起頭來看著我?”
錢多多抬頭,看見孟桃夭把墨鏡摘了扒下圍巾口罩,露出那張白皙的臉蛋,柔和的雙眼看著錢多多,哪裡有半分裝出來的大大咧咧兄弟情,嘴角微微上揚的看著錢多多,可能是騎在馬上的緣故,能感覺孟桃夭的肩膀有點晃悠。
其實騎在馬上的她比駕駛座的錢多多高一些,卻沒有居高臨下的傲視,這一刻讓錢多多感受到的就是糍粑一樣溫柔暖和眼神,似笑非笑的緊盯他雙眼,特彆是那個肩部往後挑著的搖晃,好像在跟他交流問詢,沒有跟其他人那樣噓寒問暖的煩人心。
熨燙著錢多多有點哭皺了的心,他不需要可憐,從來就反感憐憫,隻需要這樣的溫暖。
所以他笑起來,眼睛明亮不少的點點頭:“謝謝你,桃子,我好多了,會振作起來做事的。”
孟桃夭嫣然一笑,拍拍錢多多肩膀:“我說過,我會負責到底的,幫你準備了一大群美女,挑到你滿意為止!”
終於有點傲然的味道了。
錢多多哈的笑出聲來:“不是這個意思!不說了,看行動看療效!你準備怎麼走?等我做完測試一起走?”
孟桃夭已經忙著把口罩圍巾墨鏡遮陽和棒球帽包裹好,哼聲:“廢什麼話!不然你那幾個座位空著乾嘛?一路撿屍麼,小心得病!”
錢多多根本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段子,點點頭推門下車,還摸了下熟悉的紅馬馬頭,舉手招呼七八米外的朋友:“路上耽擱了下時間,還好嗎?”
努米尼瑪跳下馬迎上錢多多就是個大大的擁抱,濃烈的氣息把錢多多五臟六腑都啟動內循環了,跟吃了三屍六神丸似的還晃悠兩下,努米尼瑪以為兄弟是悲傷過度,更抱緊了情真意切:“雄鷹展翅高飛就應該是堅強而孤獨的!”
錢多多嬌羞:“你輕點!離老子遠點!老子再堅強,也要離你遠點!”
孟桃夭躲在口罩下哈哈哈笑得內傷。
有些幸運的人,當他在遠離塵世的時候,還有人會記得把他往塵世拉一把。
隻是孟桃夭這拉得未免太凶悍了些。
所以,正如有位哲人前不久預言過的那樣,晚上開始喝青稞酒的時候,努米尼瑪就開始有意無意躲著孟桃夭閃爍其詞了,錢多多還以為他看上了自己兄弟,找個理由支開她:“你去看看房車裡麵,要不你睡車裡好了。”
孟桃夭斜眼哼哼的點他兩下,拉著央金去顯擺現代文明的高級越野車了。
努米尼瑪不會吞吞吐吐的閃爍其詞:“你覺得央金怎麼樣?嫁給你,我給她配上一百頭犛牛,最好的嫁妝都給她,嫁給我最好的兄弟!沒問題的!”